【歷史影像】布拉格之春50周年　攝影師Josef Koudelka現身說法

8月10日，捷克首都布拉格。50年前，蘇聯及華約成員國入侵捷克斯洛伐克，雖然事件至今已過去半個世紀，但攝影師Josef Koudelka拍攝的照片，在捷克和世界各地的人民心目中依然震撼，甚至在今天的俄羅斯也受到追捧。
資料來源：美聯社，翻譯：徐尉晉，攝影：美聯社、Getty Images

「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做這樣的事」

攝影師Koudelka生於捷克斯洛伐克。1968年8月20日午夜，蘇聯及4個華沙公約成員國：保加利亞、匈牙利、德意志及波蘭聯軍的大軍壓境，在軍隊入侵的一小時前，Koudelka已有準備隨時會犧牲性命。

他冒着生命危險，在接下來一星期拍下了數千張照片，捕捉了捷克斯洛伐克一次觸目驚心的經驗，以及國民反抗的情況。這些底片在被偷運出國後，在西方廣傳，成為了20世紀最著名的紀實系列之一。

在接受美聯社訪問時，Koudelka回望1968年發生的一切，稱這件事可能在自己的事業中只會發生一次，他抓緊了這個機會，「有機會拍下這麼多照片，有機會做些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做的事。」Koudelka說，「我想，就算在捷克斯洛伐克，（那時）知道我是攝影師的人，大部分也無法想像我會這樣做。」

是悲劇，也是奇蹟

Koudelka的相片，紀錄了布拉格街道上的情緒，大眾的怒火、挫敗感、民眾發起大型示威，對抗軍隊以坦克鎮壓布拉格之春，也紀錄了在共產黨書記杜布切克（Alexander Dubček）領導下，捷克斯洛伐克邁向民主化的短暫自由改革時期。

「那是一宗悲劇，但對我來說，同時是一場奇蹟。」Koudelka回憶道，「其中一個最大的奇蹟是，原來就像其他地方發生的大事一樣，人們可以在一夜之間完全轉變。」他說在攻擊之下，整個國家的人也團結起來，連成一起。

「不論你是甚麼人都好，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我們』在對抗『他們』。」他說。其中一張現已成為經典的照片，顯示一名男子，面對站在蘇聯坦克上的持槍軍人時，打開自己的大衣。另一張照片則捕捉了一位老人嘗試以鵝卵石來攻擊坦克車。

「我的照片捕捉了，國家上下一心的瞬間。」Koudelka表示，「那在我們的歷史中並不常見。」雖然手無寸鐵的人民，並不能阻止軍隊前進；這個國家，後來在強硬的共產政權領導下，更變得對蘇聯忠心耿耿。

最初以「布拉格攝影師」署名

軍隊入侵後，一直駐守了20多年，直至1989年11月，由哈維爾領導的天鵝絨革命為止。根據歷史學者的說法，單是1968年，已有137人被華約公約成員國的士兵所殺；而整個佔領時期，捷克斯洛伐克共有超過400人死亡。

1969年，Koudelka為免受到共產黨政權迫害，最初以「P.P.  (Prague photographer) 布拉格攝影師」作為署名，在全球多個媒體發表作品。1970年，他離開自己的國家，加入馬格蘭圖片社（Magnum Photos）工作，直至1984年，才公開自己就是拍下1968年經典照片的攝影師。

Koudelka現年已經80歲，尚末言及退休，直至今天，他依然每天持續拍攝。在多年的事業旅途中，Koudelka拍過許多偉大的照片，其中「Gypsy」、「Exile」、「Panoramas」等系列作品，均成為各大博物館收藏，包括巴黎龐比度中心、紐約當代美術館、洛杉磯 J. Paul Getty 博物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