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華合作升級　俄羅斯圖破「三無」經濟困局

2014年，俄羅斯因入侵克里米亞而被西方社會圍堵封鎖，加上油價急挫，令該國經濟急速下滑，更屢傳處於崩潰邊緣，拖累俄羅斯盧布大瀉。俄羅斯國內生產總值（GDP）於2014年11月開始負增長，2015年和2016年更分別倒退3.7%和0.2%。幸好隨着近年石油輸出國組織（OPEC）和俄羅斯等產油國聯合減產，成功令到油價回升到接近60美元一桶的水平，俄羅斯終於走出經濟低谷，去年GDP錄得1.5%的增長，但仍離政府目標2.1%有一段距離。

俄國經濟轉強，很大程度是由於油價回升，且出口和消費都有所擴大，但俄羅斯經濟「體質」仍十分不佳，若不進行大規模的經濟改革，以俄國現時全球排第12的GDP，要如普京計劃般一躍成為世界五強，GDP要有高達150%的增長，可說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過去數年，俄羅斯積極推行經濟改革，包括設立一個國家社福基金，將油價高於每桶40美元所得的收益收歸在內，保障未來可持續發展，以減少對石油出口的依賴。俄羅斯亦加強發展農業，令糧食躍居俄國第二大出口項目，但佔比仍是遠遠未及得上能源出口，該國能源佔出口近60%，且不斷上升。發展農業以外，普京亦提出要改善俄羅斯經濟和生活水準，需大力推動機械人等技術進步，該國推出了一系列優惠措施，投資者在能源效益、核子工程、太空科技、醫藥和資訊科技業開發新產品和新技術，都可獲得包括免除利得稅、財產稅、增值稅等優惠。

資本成俄經濟最大死穴

俄羅斯雖看似推出大量改革措施，但其實未有很好地回應經濟當中的幾大問題，其中之一便是缺乏資本。跟別的發展中國家不同，俄羅斯雖透過國內豐富的石油資源，賺到了大量美元，但國內資金出逃問題十分嚴重，據統計，俄羅斯近20年來，每年資本外逃約200億美元，加上西方社會的制裁打壓，令俄羅斯難以取得國際資本。國內儲蓄水平低下、外資少，且資金不斷流走，令俄羅斯成了淨資本輸出國。

或許有感政府過往整治商人巨富的手段太嚇人，令有錢人持續將資本移至海外，對俄羅斯經濟產生了莫大破壞，普京提出有需要擴大各層面自由，稱商人被安全部門等部門無理迫害「絕對不可接受」，又要求內政部調查當局對企業家施壓的情況，營造讓企業茁壯成長的環境。但外界對普京的表態半信半疑，單靠這些方法，實難以真正令俄羅斯經濟「止血」。據俄羅斯經濟發展部資料，2017年的外國直接投資雖較前幾年有明顯增長，但市場分析指，這樣的投資水平相對於俄羅斯的經濟潛力來說仍然很低，若俄羅斯長期只依賴政府或由政府持有的企業投資，遠遠不足夠推動經濟發展。

因此，中俄合作對推動俄羅斯經濟十分重要。中國是全球最大的資本輸出國之一，國內儲蓄率長年踞世界前列，有極大的全球資產配置和提升回報的需求。近年，中央政府積極推動中國企業、中國投資者走出國門，作有助國家發展和有價值的投資。若考慮到俄羅斯股票是全球其中一塊最大的價值窪地，市盈率低得使部分企業跌破了淨資產也乏人問津，中俄雙方在投資方面可算是「天作之合」。

中國市場助俄工業再起

除了缺資本外，俄羅斯也缺人口和技術。俄羅斯幅員廣大，領土面積幾乎是中國的兩倍，但人口稀少，只有約1.44億人口，約為中國的十分之一。本土人口疏落、交通不便，令國內難以形成一個足夠龐大的消費市場支撐經濟，對外又被西方社會圍堵，導致俄羅斯產品難以找到足夠的需求發展。相反，中國中產階級冒起，隨着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增加，國內消費能力有了長足的進步，加上龐大的人口基數，絕對是全球其中一個最重要、最有利可圖的市場。

隨着中俄加強經貿合作，中國已成了俄羅斯最大貿易夥伴，2017年1月至11月，兩國貿易額達到760億美元，按年增長22%。《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經貿合作協議》談判結束後，中俄合作再次提速，雙方商定共同就開發和利用北極航道展開合作，打造「冰上絲綢之路」。金融領域方面，中國國家開發銀行、進出口銀行與俄多家金融機構確定一批重大投資合作項目，俄央行亦在中國開設代表處，俄羅斯亦在莫斯科設立人民幣清算中心。

技術合作空間巨大

市場以外，技術也是中國另一個可以協助俄羅斯的領域。因為資本缺乏、營商環境落後，俄羅斯的技術發展難以跟上全球步伐，在全球產業的分工中，愈來愈只能依靠低增值的能源出口。

俄羅斯對與中國在技術上合作抱十分積極的態度，該國工業和貿易部長曼圖羅夫去年接受新華社專訪時表示，中俄在多個工業和高技術領域合作空間巨大，期待雙方攜手共進，為此，俄羅斯工業和貿易部會推動減少在技術標準方面的壁壘，為中國企業在俄投資創造良好環境。他又特別提到雙方在冶金、化工、木材加工、材料、民用航空、裝備及無線電電子等行業，都有開展廣泛而富有成效的合作。

也許有人會問，俄羅斯缺資本、缺市場、缺技術，與中國有何關係？中國為什麼要對俄羅斯「讓利」？中俄合作實際上不是一面倒有利俄國，在加強兩國經貿往來的同時，中國企業也得以進入俄國的石油、天然氣和鐵路等多個戰略產業，並換取穩定的能源供應，以解決中國經濟高速發展帶來的龐大能源需求。近年，中國華信能源收購俄羅斯石油公司14.16%的股份，成為僅次於俄羅斯政府的第三大股東。中俄兩國於北極地區合作的亞馬爾 液化氣項目首條生產線投產，阿穆爾天然氣加 工廠也開始開工建設，中俄東線天然氣管道工程亦進展順利，突顯中俄雙方的合作可以互利共贏。

上文節錄自第115期《香港01》周報（2018年6月11日）《對華合作升級　俄羅斯圖破三無經濟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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