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百態｜廣州男名校畢業痴迷收破爛　七年未買新衫曾上門收遺物

內地男子武楷斯近日因與眾不同的職業選擇受到關注，畢業自985工程名校、廣州華南理工大學的他痴迷一切舊事物，以收破爛作為自己的工作，7年來倉庫已堆積幾十萬件舊貨，部份用作布展、租售或道具，甚至曾有人找他上門收遺物。有人羨慕武楷斯可以脫離「996」，但也有人認為名校畢業應做更有價值的工作。對此，武楷斯不以為意，還直言自己和正常年輕人屬於兩個世界。

武楷斯的個性從其外表便可見一斑，留着一頭長捲髮的他身穿着二手的衣服以及拖鞋，每星期都會出沒於舊貨市場，有時還會上門，甚至去垃圾桶找有意義的舊物，例如帶有時代氣息的物件、帶文字的信和牌匾、帶圖像的老照片等。

這一切要由武楷斯節儉的性格說起，2015年，當時在華南理工大學修讀法律的他為省錢常會買二手貨，「5塊（人民幣．下同）錢就可以買到一件衣服，那為什麼還要再花500買它？」大四時，他又去美國窮遊了一個月，補給每次都在跳蚤市場解決，結果兩個月下來只花了1萬元。

也就是從大學時代起，武楷斯就再沒買過新衣服，持續已7年，現時甚至連眼鏡和襪子都是二手的。而結束遊歷回到廣州後，他開始尋找類似的集市「天光墟」，其為當地人對二手市場的稱謂，通常在夜間開攤。

不過礙於資料少，這一過程不像在其他二手市場發達的國家方便，他花了兩週並通宵好幾次才整理出了廣州現存的12個舊貨市場地點。

之後，他便一發不可收拾，凌晨四五時就出發到開攤的天光墟，一直逛到早上8時，期間甚至曾因趕不回學校而與流浪漢在麥當勞睡覺。畢業前夕，他還在離大學城不遠的小洲村租下了第一個倉庫來安放一件件通往記憶的舊物。

武楷斯認為，一件舊貨選擇跟隨自己，是一種緣分。據他介紹，某次自己淘到一位名叫「敏」的女士從8歲起一直到成年的所有信件，並發布到社交平台，結果主人公巧合地看到並找到了他。對方表示，這些信承載了許多回憶，包括小學最好的朋友，還有父親寫給她的，但是親戚在整理父親遺物時誤把其當成廢品賣掉。得知後，他決定無償把信件送回給對方。

另外，他曾經趁金瀛酒樓拆除而把廢棄的牌匾帶回，亦曾試過收到一個人一輩子收集的手錶，是死者的孩子賣給他的，這些手錶有七十年代老上海、春蕾等各種各樣的品牌，非有紀念價值。又例如，他曾上門處理過一位印尼老華僑的生前舊物，包括一台海鷗牌放大機、一堆自行車鏈條和工具，數台大頭電腦等。他表示，回憶以另一種方式在天光墟流通，而自己不覺得有什麼恐懼的，因它們都是世界的一部分。

目前，武楷斯經營着名為「永續」的店鋪，其名背後的含義，就是通過再生、循環實現可持續發展的人類居住環境，而舊物本身也可以作為循環存在。除了展出、租售物品，他偶爾會為商家做佈置、陳列，還為劇組收集道具等，不過他坦言要完全商業化不太可能，因其不是一個普適性的工作。至於是否賺錢，他表示「剛好能養活自己」。

事實上，眼見兒子學法卻從事收破爛，武楷斯的父母是有些無法接受的，認為他是因為收破爛被關注，而不是因為發明了某項專利、發表了某篇論文。不過武楷斯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認為喜歡可以蓋過周邊的眼光和傳統的社會評價。沒上過一天班的他並無許多年輕人的「996」、「內捲」焦慮，強調自己會一直收破爛，更把自己定義為世界公民，不會把收舊物一事限制在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