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州長經香港訪問中國　「明日總統」大熱能否逆轉中美關係？

2019年上出任美國加州州長至今的紐瑟姆（Gavin Newsom，又譯紐森）本周將會抵達香港開展其一周中國之行。相對於一眾若非敵視中國也敬中國而遠之的美國政客而言，紐瑟姆此行可算是逆美國兩黨一致疑華甚至反華的政治風向而走，突顯出其與美國政治主流的不同。

當然，這位被視為拜登（Joe Biden）總統之位繼任大熱門的人物，手上有着州政的盾牌，強調這次訪華只以加州人重視的氣候政策為主打，輔之以經濟合作、旅遊業和對抗「仇外」情緒為主題，表明不是在搞外交－－其發言人便稱「聯邦的議題你去找我們聯邦上的夥伴」（按：外交是聯邦政府的職責範圍）。

紐瑟姆此行將先在10月23日到香港出席港大活動，其後再訪問廣東、北京、江蘇和上海。根據加州州長辦公室的新聞稿，其在各地訪問也以氣候問題為主題，包括發展高鐵、電動車、風力發電等項目。事實上，早在本年8月，加州已自行跟中國海南省簽了一份有關氣候合作的諒解備忘錄，而在去年4月，紐瑟森也延續了加州和中國生態環境部既有的政策和學術交流協議。

在《中美科技合作協定》前途未卜，以至共和黨籍的州長們針對中國人買地、TikTok等議題多次自行立法壓制之時，紐瑟姆打着氣候大旗訪華，可算是特立獨行。

紐瑟姆是土生土長的三藩市人，2004至2011年間曾在這個華裔佔人口近五分之一的城市擔任市長，對中國的體會當然與其他主流美國政客有差別。

不過，紐瑟姆市長、副州長同州長任內都沒有太多的外交動作。其5年州長任期以來，就只訪問過一次薩爾瓦多；對上一次官式訪華已是其市長任內之時。（按：這次來訪中國之前，他也先到了以色列。）

雖然紐瑟姆經常發言為正在競逐連任的拜登「護駕」，多次表明不會投身總統選舉，但在2024年「特朗普對拜登」的「兩老再戰」之局中，紐瑟姆在不少民主黨人心中可算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的「明日總統」－－他代表加州進步思潮當然不在話下，但不少自由派媒體人一提起紐瑟姆，幾乎都難不提及他的俊朗外表（還有他跟妻子如何「上鏡」）。談外表看起來低俗，但決定民主選舉勝敗的條件往往都是甚為膚淺的。

此刻2024年兩黨初選季度迫近，即使拜登幾乎已坐定民主黨候選人的寶座，可是，正如不少共和黨人期待維珍尼亞州州長揚金（Glenn Youngkin）最後一刻會跳出來挑戰特朗普一般，不少民主黨人對紐瑟姆都有同樣的寄望。紐瑟姆2024年參選的機率當然是微乎其微，但他此刻才56歲，4年之後，無論是繼承拜登衣缽，還是迎戰特朗普，都是極佳的時機。

事實上，在兩老對戰的局面中，紐瑟姆已經將自己擺在「任候總統」的層次，他本年11月將會同如今正在角逐共和黨總統提名、同樣被視為明日政治才俊的佛羅里達州州長德桑蒂斯（Ron DeSantis）進行一對一的電視辯論。

同時，由於加州「左味」太濃，紐瑟姆最近就以州長之權否決了一系列進步派立法，包括讓罷工工人可以領取失業救濟金，以至明文禁止「種姓」（caste，來自印度）歧視等法案。不少分析都認為這種走中線的舉動是紐瑟姆為了走出加州爭取全國支持的政治部署。

近年，中美關係長期緊張，拜登在政策上比特朗普的強硬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使近月中美高層官員互訪頻密，第二場「習拜會」也可能在本年11月三藩市的亞太經會組織（APEC）峰會上舉行，但沒有人會認為這些外交活動能夠扭轉中國競爭甚至對抗的走向。

在此刻的美國政壇，幾乎沒有任何高調主張中美友好的代表。共和黨上下一味反華，一些是出於中國作為各種問題的「代罪羔羊」的便利，一些則是出於對中美「爭做老大」的執着。民主黨的反華派則以後一種為主，但較年輕和較為左翼的選民則聚焦國內問題，最多只會對中國人權相關事宜有幾剎耶的關心。

此等格局之下，務實處理中美關係的政治路線，確實是一個潛在的政治缺口，特別是對於商界而言。

而如果說外交經驗的缺乏是紐瑟姆的政治弱點的話，他以州長身份藉氣候問題之利投入中美外交的舉動，就可見這個人的志向何在。

在2023年，紐瑟姆訪問中國當然不會對中美關係有任何可見的影響，但到了2028年、2029年，時機與今天並不相同。到時候，美國對中國的打壓政策很可能已經失敗收場，中國綜合國力超越美國很可能已到了不能逆止的地步，而像拜登一般敢光明正大談美國是世界「燈塔」「不可或缺之國」的一輩人更多已經去了「見上帝」。紐瑟姆其時要扭轉中國競鬥的時代精神，就很可能不會再是一種天方夜談。

紐瑟姆訪華，在今天看來，只是小事一樁，卻說不定能埋下中美關係長遠緩和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