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龍直指美國 「民主危機」　鎖定「殺手」仍試圖遮羞

事實上，自特朗普（Donald Trump）勝選的那一次美國大選後，美國就一直深陷「民主漩渦」中。尤其是美國最高法院推翻了墮胎自由法案後，美國的「民主」更出現了崩塌。各國學界早有討論，而政界，只是礙於美國的「地位」，一眾國家不敢說出真相。早前，法國總統馬克龍（Emmanuel Macron）還是忍不住說出了「美國民主」的真實情況。

馬克龍上月接受CNN採訪，被詢問美國民主情況是否值得擔憂。馬克龍回答說，「我為我們所有人感到擔心。」馬克龍表示，「我討厭對別人說教，說什麼『我為你擔心』……但我確實認為我們在18世紀開始構建的這一套面臨着風險。」

馬克龍警告說，西方的「自由民主」面臨着全球危機。「我認為我們面臨着一場巨大的民主的危機」，馬克龍稱，「讓我們說的明確一點。為什麼呢？首先，因為開放的社會和成為開放且合作的民主國家給你們的人民帶來壓力。這可能會破壞他們的穩定。」

隨後，馬克龍指出，「民主危機」源自於多個因素，其中最主要的是因為「民主殺手」，社交媒體正在成為「民主體制」的最大殺手。雖然這一平台是「民主政府」的有力工具，但同時也是「民主政府」最大的威脅。社交平台一直是「假新聞」和「新相對主義」的推手。這讓西方國家的「民主體制」遭到了根本性的傷害。 「因為它完全打破了與真理、科學的關係，以及我們自己民主的基礎」。

社交媒體驅動下的西方民主幻象

網路的快速發展，社交媒體成功地為西方民主打開了新的參與途徑。在YouTube上觀看競選廣告、政治辯論和候選人演講；在Facebook上發布宣傳視頻、圖像和消息，招募志願者和組織政治捐贈；利用Twitter與政治精英進行密切互動，協同集體行動，組織範圍廣泛的抗議行動……社交媒體在政治選舉、動員、宣傳、營銷以及籌款等領域的廣泛應用，顯然讓人們產生了「民主」的幻象。

馬克龍說的是很對的：社交平台一直是「假新聞」和「新相對主義」的推手。

社交媒體不斷被大黨、政治精英、媒體巨頭甚至數據公司所利用，進而淪為操縱選舉、算計選民、主導輿論進而左右民主的工具。社交媒體對於普通選民和政治弱勢行動者的賦權有限，數字鴻溝約束着社交媒體的民主功能。「假新聞」，已經成為當代利益鬥爭的重要組成部分，這點已經毋庸置疑。

近年來，在西方一些國家，假新聞「商品化」「貨幣化」現象日益嚴重，已經形成了由製造者、傳播平台、精準營銷公司、購買者與消費者構成的完整產業鏈，這是2016年美國大選以來假新聞氾濫的一個重要根源。這方面的報道很多，無需多言。

假新聞，不僅頻頻引發社會暴力行為，而且惡化了政治生態。在假新聞的蠱惑下，西方民主精神正從內部被逐漸解構。假新聞對西方民主政治的解構，不是指對西方三權分立制度架構的瓦解，而是對西方所謂民主精神的根本侵蝕。

當社交媒體參與代替公民參與，當偏見替換包容，托克維爾預言的「多數人的暴政」恐會成真。當前歐美種族主義、排外主義、民粹主義的回潮趨勢滲入社會各個角落，也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美國民主之殤在於政治鬥爭

從馬克龍的講話中可以看出，他確實為美國的「民主」感到擔憂，只是將「民主崩塌」的原因甩給了社交媒體。這只是馬克龍給美國最後的「遮羞布」罷了。美國的民主問題，壓根就不在於美國社交媒體，而是在於美國兩黨之間的政治鬥爭。

特朗普輸給拜登的那一次大選，特朗普和共和黨支持者，就在社交媒體上掀起了輿論風暴，指控拜登的勝利是因為選舉的「不民主」。因此，就有了美國共和黨支持者為了「民主」，衝擊美國國會大廈的暴力事件。這起暴力事件，也讓所有國家和居民，見識到了美國「民主」的力量。

而國會山暴力事件，僅僅只是美國「民主」的前哨戰。幾個月前，美國共和黨人利用最高法院，推翻了墮胎自由法案，以此打擊拜登政府的威信，同時給民主黨人製造麻煩。當時，大量西方媒體在報道中，指出了美國的「民主問題」，但是因為所謂的「盟友關係」，這些媒體並沒有使用扎眼的詞彙。至於歐洲國家，更是集體噤聲。

而後，民主黨直接動用美國執法機構，強行搜查了特朗普的豪宅。隨後，美國司法部透露，已經在特朗普家中發現了大量「證據」，足夠指控特朗普違反間諜法了。說直白一些，民主黨就是利用執法機構，趕在中期選舉前，給特朗普套上了枷鎖。這難道不是政治報復嗎？

緊接着，特朗普就在社交媒體上發起了反擊，煽動共和黨支持者反擊拜登政府的「迫害」。隨後，社交媒體上就響起了「美國民主崩塌」的聲音，同時指控拜登政府正在把國家司法機構控制在自己手中……

可見，不到兩年的時間內，美國就發生瞭如此多的「民主大事」，這又如何還能自稱是「民主燈塔」？其實完全將這些問題歸類於「民主」，也是對美國兩黨的極不尊重。

美國兩黨搞出來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個「民主與否」能夠概括的了。就像美國社會專家說的一樣，美國的民主現在只是「樣子貨」，但也不是最大的危機。最大的危機是兩黨搞出來的政治對峙，稍有不慎的話，就會讓政治對峙轉變成美國內戰。

這一類的「民主問題」，既源自國家治理能力的不足，又加劇了國家治理危機。

法蘭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認為，成功的現代自由民主將強大的國家、法治和負責制政府三種機制結合在穩定的平衡中。「自由民主制（liberal democracy）今天可能被認為是最合理的政府，但其合法性仰賴自己的表現。而表現又取決於維持恰當的平衡，既要有必要時的強大國家行為，又要有個人自由。」新一輪的全球化實際上縮小了國與國之間的貧富差距，但加劇了國內基於階層的不平等。美國的佔領華爾街運動與茶黨運動、歐洲的極右翼政治運動、脱歐公投等早已顯示出內部的重重矛盾與分歧，底層的不滿愈演愈烈，社交媒體的崛起只是正好為他們提供了發洩的出口。

南開大學周恩來政府管理學院教吳志成指，西方自由民主制的缺陷主要表現為：「受資本鉗制的選舉民主日益異化為資本民主，最終危及民主價值並助長普通民眾的反精英情緒。背離協商精神的分權制衡容易扭曲為惡性政爭，抑制政府決策能力並錯失改革良機。大量損益者或失落者進行極端情緒化的煽動，簡單地把問題歸咎於外國人乃至全球化，從而使全球化成為社會公眾發泄憤怒的眾矢之的。」

正如訪問中，談及民族主義、民粹主義和種族主義在歐洲和美國成蔓延之勢時，馬克龍警告所說的那樣，西方的「自由民主」面臨着全球危機，「我認為我們面臨着一場巨大的民主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