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聽證堅守戰略模糊 新駐華大使人選是在警告台灣
在10月20日參議院外委會的提名人審核聽證會上,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提名的駐華大使人選伯恩斯(Nicholas Burns)表達對華強硬,也是為了能夠順利通過提名。聽證會後,民主黨和共和黨參議員們對他的表現基本滿意。伯恩斯提名接下來預計會順利通過全院投票。
伯恩斯強調,中美兩國在氣候變化、全球衛生與健康、防核擴散等方面存在共同利益。但是,現在的美國國會兩黨議員似乎並不在乎和北京的合作領域,鮮有人提及合作議題。在整場聽證會上,兩黨議員提問最多的話題便是台灣。
民主黨和共和黨議員當中,都有聲音要求拜登政府採取對台「戰略清晰」,放棄過去四十多年的「戰略模糊」(strategic ambiguity)政策。克魯茲(Ted Cruz)等右翼議員認為,戰略模糊就是向北京示軟,並要求行政機構對協防台灣做出明確承諾。
我個人以及拜登政府的看法是,我們應對北京對台強硬行動的最明智和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保持和延續既有的政策。
但是,伯恩斯明確反對放棄戰略模糊政策。在議員們的多次追問下,伯恩斯伯恩斯說,保持美國的一中政策是遏阻中國對台使用武力最明智、最有效的方式。如果堅持這一政策,並強力執行,它就會取得成功。
總括而言,伯恩斯明確表達了「三個美國應該堅持的正確做法」。
第一,美國繼續堅持自己的一中政策是正確的。
第二,美國保持戰略模糊是正確的。
第三,美國繼續支持通過和平手段解決該地區爭端,反對任何破壞現狀及地區穩定的單邊行動。這也是正確的做法。
伴隨這三個「正確」,伯恩斯也表達了另外一層意思,即反對美國對台灣做出明確的協防承諾。對是否協防台灣不做確切承諾,也是戰略模糊的一種體現。在表達這三個正確或一個反對的態度時,伯恩斯都會習慣性地批評北京,提到美國在台灣議題上也不能相信中國。但是,這種表態實際上也是在向台灣表達美國傳統立場,甚至可以說也是在警告台灣。
比如,堅持美國的「一中政策」,就是回歸中美建交以來美國所堅守的立場。按照三個中美文件的措辭,美國只表達「認識到」(acknowledges)中國對台灣的主權立場。在中方文件中,就是指美國「承認」中國對台主權。
我們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中國唯一合法政府。但我們依照《與台灣關係法》和台灣保持非正式關係,幫助台灣自我防衛。這是每一位美國總統,無論是共和黨總統,還是民主黨總統,一直遵循的政策。
最大的模糊之處體現在「一個中國」政策的表述。伯恩斯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中國唯一合法政府,但他強調的美國的一中政策包括《與台灣關係法》(TRA),並依照該法支持對台軍售,以此強化台灣的防衛能力。伯恩斯的原話是:支持國會和白宮深化對台安全援助(deepen our security assistance to Taiwan)。
伯恩斯最終提到的應對台海局勢的方案就是保持美軍印太地區的軍事存在與威懾。這也是目前美國傳統的做法。
美國回歸傳統、保持模糊,另外一層意思就是「反對台獨」,或者說是對台獨的一種警告。筆者在《鮑威爾逝世|對華角色被低估 反對台獨最鮮明的國務卿》一文中曾提到,剛剛逝世的鮑威爾擔任國務卿期間曾明確強調台灣不是獨立的主權國家,美國支持台灣和中國大陸的「和平統一」(peaceful reunification),美國並不支持台獨。
美國這一立場繼承前三十年,也影響之後的對華關係定位。雖然現在很難有美國外交官如此直白地表達美國戰略模糊政策,但它總體上延續了「反對台獨」的立場。而且,伯恩斯保持戰略模糊的立場和拜登及坎貝爾(Kurt Campbell)、沙利文(Jake Sullivan)等其他亞洲或印太事務官員的主張一致。
伯恩斯所說的反對任何破壞現狀及地區穩定的單邊行動,對象指北京,當然也包含台灣,尤其是台獨勢力。也就是說,無論是北京,還是台北,都不能打破現狀。台灣政客推動各種形式的台獨,就是破壞地區「現狀」。
之所以也是警示台灣,是因為右翼主政四年後,中美關係已經由合作更多地轉向競爭與對抗。加上美國國會已經通過或正在推動新的對台法案,台灣政客免不了會對台美關係抱有新的幻想,甚至會提出一些不切實際的需求,或者遊說美國在安全方面給出某種保證。
而美國強調傳統立場,基本上可以讓台灣放棄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避免單方面開展有損地區和平的做法。這也有助於緩解北京方面的顧慮。至少說明美國行政機構的決策者在台灣問題上沒有那麼冒進,依然保持審慎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