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阿聯酋達成和議 中東格局歷史性鉅變從何而來?

撰文:鄭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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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和阿聯酋8月13日宣布達成和平協議。這被認為是中東歷史性協議。

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Benjamin Netanyahu)發表聲明稱,將與阿聯酋建立全面外交關係,宣布開啟以色列與阿拉伯世界的「新時代」。聲明表示,這個「歷史性突破」將顯著促進中東地區和平。

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當天在白宮橢圓桌辦公室發布公吿稱:「這是自25年前以色列-約旦和平條約簽署以來,世界首次在實現中東和平方面取得如此大的進步。這項協議將使中東朝着一個更加安全和繁榮的未來走去。既然兩國關係已經破冰了,我希望今後能有更多的阿拉伯穆斯林國家效仿阿聯酋。」

過去幾十年,中東最核心的矛盾一,是阿拉伯與以色列的矛盾,阿拉伯世界除了埃及和約旦同以色列有外交關係,其他阿拉伯國家尤其還是海灣國家,和以色列的關係長期對立。阿聯酋作為海灣國家的一員能夠同以色列建立外交關係無疑是一大突破。從現實來說,中東地緣政治的確正在發生歷史性鉅變。

特朗普在白宮舉辦儀式宣布以色列阿聯酋和解,點大圖瀏覽現場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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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朗普看來,這樣的鉅變能夠發生,是自己的外交政績,是他在11月大選前取得的罕見外交勝利,事實上這樣的外交和解最大的輸家是美國。

這樣的鉅變不是因為美國的力推,而是地區國家對大國鬥爭現狀做了充分的評估,對美國的地區影響力做了充分的認識之後做出的選擇,看準了特朗普唯利是圖可以為了政治私利允許變局發生。

變局

以巴問題是這個中東矛盾的基礎,但是過去數年中東最迫在眉睫的難題卻並非以巴衝突,而是反恐戰爭。俄羅斯通過出兵敘利亞徹底在中東站穩了腳跟,改變了地區態勢,在俄羅斯的力推下,什葉派之弧已經成型。

美國在反恐問題上的無能暴露無遺,既不能維護沙特等遜尼派盟友的利益,也缺乏應對什葉派之弧的全方位戰略。土耳其過去幾年敢於在美俄之間跳來跳去,看準的就是特朗普缺乏鬥爭的勇氣和意志。撤軍進行戰略收縮已經是常態。很明顯的結論是,美國不再是能夠提供最可靠保護的那個國家。

如果說冷戰結束後,世界格局走向了美國單極霸權時代,那麼俄羅斯在中東的強勢迴歸,再加上中國作為世界上另外一個強大的經濟存在對中東的經濟影響日漸增強,實際上中東局勢進入到了一個新的多強時代。美國單級霸權在中東率先如此明顯地被終結了。

地區國家如何面對後反恐時代的新格局早就提上日程。

普京(Vladimir Putin)才是掀起中東局勢變化風浪的幕後第一人。(AP)

變局下的地區國家選擇

面對什葉派的崛起,阿拉伯國家同以色列的鬥爭可以暫時擱置,應對共同的敵人伊朗才是頭等問題,營造地區局勢新的平衡才是關鍵。

以色列在中東孤立的現狀必須改變。仰仗美國單挑阿拉伯世界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當美國的態度不是很堅定時,和解是最現實的選擇。此外,當美國不在一言九鼎,封殺伊朗變得遙不可及時,以色列不得不另謀出路。阿拉伯國家不是不可以成為朋友的。

此前,特朗普將「中東和平計劃」當成自己大選年的外交政績,將支持以色列吞併約旦河西岸當成是贏得猶太裔支持的籌碼。美國的訴求以色列自然是不敢違拗,但是以色列不可能立刻執行如此激進的偏移本國外交方向的吞併計劃。

以色列同阿聯酋宣布和解,並且將前往白宮簽署,無疑給了特朗普很大的面子,這樣的面子足夠特朗普粉飾成功。特朗普可以隨隨隨便中斷中東計劃,足以說明這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計劃。

美國長期以來扮演挑撥矛盾、挑動對立的角色,海灣國家和以色列都和美國關係密切,但是二者的關係對立並非沒有美國因素存在。現在阿聯酋和以色列都將美國推出來當最大的推動者,是為給美國面子,讓美國失了裏子的結果。

現在的中東政治巨人林立,點大圖瀏覽:

不以美國意志為轉移

中東發生的諸多事件都證明了,特朗普是為了政治私利可以放棄美國國家利益的角色。2019年10月土耳其宣布在敘利亞實現永久停火,特朗普將此歸結為自己的功勞。實際上俄土領導人會晤達成的協議才是局勢降温的根本。埃爾多安是拿着美軍撤離的籌碼去和普京談條件的。土耳其用其特殊的身份敦促美軍撤離,獲得了俄羅斯和敘利亞願意分羹給的回報。特朗普在埃爾多安、普京這樣的政治操盤手中就是待宰的羔羊。

看似是阿聯酋同以色列的和解是美國力推,本質是過去幾年失勢的地區國家在加速整合。這一輪各方的選擇不是綁定美國,而是互相和解,通過給特朗普面子的方式預防美國成為障礙。未來阿拉伯國家和以色列的和解註定會一波三折,但和解的大趨勢不會以美國的意志為轉移。

特朗普這一任期明顯沒有什麼特別的中東戰略,在一系列的地區事件中落下風。未來美國需要在中東重整思路,特朗普這樣既無戰略眼光,又愛慕虛榮自私自利的政客,無疑不會為美國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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