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示威】多重危機壓身 特朗普以受害者自居
2020年大選年伊始,美國朝野都在討論彈劾案對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連任選舉的影響。那時,沒有人能都料到,短短數月,特朗普連任競選的影響因素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場新冠肺炎疫情引發的全國最嚴重的公共衛生安全危機、因為疫情而導致的自經濟大蕭條以來最嚴重的美國經濟萎縮,以及一場因為非裔男子被殺而席捲全國的抗議及暴力活動,幾乎在同一時間集中爆發,讓特朗普完全處於四面楚歌的境地。
加上他在應對疫情方面的失誤,以及無法儘早全面重啟經濟的挫折感,特朗普如坐鍼氈,言行愈發體現他的不安和不自信。而面對這場多個州及城市爆發的遊行示威及暴力活動,特朗普這位最高掌權者絲毫沒有表現出化解矛盾、解決問題的意願,反而仍在利用裂化的政治和社會氛圍,繼續玩弄政治,將內在的問題或自己不可控的因素,歸咎於與已無關的外部因素,尤其將自己包裝為當下處境的「受害者」,任由他所認為的針對自己的「傷害」無限放大。
在正常的情況下,或者對於一個明智的美國總統,在發生此等級別的多重危機時,一般都會站在全民角度,呼籲冷靜、克制,想法設法保持和平,甚至會在橢圓形辦公室發表一次全國電視講話,以安民心。這是過往美國總統的慣性危機處理手法。即便是出於公關需求,或者某種政治需要,他們也會這樣做。
但特朗普絲毫沒有這種化解矛盾的意願,根本沒有危機管控的意識,反而任由危機升級,利用混亂局面為自己博取個人政治利益。危機越大,「傷害」越大,特朗普「受害者」的姿態就會越高。眼下,特朗普以這種「受害者」姿態謀求權力私慾和個人政治利益的做法充斥美國內政外交領域。
譬如,此次席捲美國多個州的抗議示威活動的確存在暴力成分,但特朗普在短時間內就將抗議者無差別稱為「暴徒」,並承諾動用軍事手段支援地方,甚至打算將左翼激進運動「反法西斯行動組織」(ANTIFA)定性為恐怖組織,以此硬碰硬的方式回應當前的示威與暴力。一方面,這又是轉移矛盾和視線的做法,即將問題追究於極左勢力,同時將公共視線偏離新冠肺炎疫情;另一方面,這與其說是特朗普應對抗議示威,還不如說是他藉此展現「強勢」一面,包裝自己所謂的「領導力」。
換言之,應對抗議示威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採取何種手段應對。這一點從他批評由民主黨人掌控的州、市抗議和暴力升級就可以看出。在他看來,民主黨掌控的地區暴力升級,是無政府主義者作亂,是民主黨人軟弱無能的表現,而自己採取的舉措,包括軍事支援,是強勢和領導力的體現。他絲毫不會在乎此舉導致的負面後果。
他認定ANTIFA為恐怖組織,其實也符合這種思維,就是將一切「左」的事物放在對立面,把極左的升級為威脅。至於ANTIFA本身是什麼,特朗普本人根本不關心。因為在他看來,自己就是左翼極端勢力的最大「受害者」。但這種做法只會激化矛盾。如果特朗普真的在乎國內極端組織的存在,白人至上主義等極端右翼勢力也應該是他攻擊的對象。但他執政以來不但不譴責,反而很倚重這種勢力。
特朗普和Twitter之間的爭議也是如此。特朗普因為不滿在新冠肺炎疫情和有關抗議示威的推文中被Twitter官方加註「獲得事實」標籤後,特朗普迅速簽署行政命令,企圖要求Twitter負起更多法律責任,取消這種科技企業享有的豁免權。
這也是特朗普「受害者」思維的體現。他一貫認為,Twitter這樣的科技公司對總統審查是虛偽的,甚至是「親自由派」的,對自己存在歧視。
這種受害者心態也體現在國際領域。在疫情期間,特朗普低估並錯估疫情,拒絕科學防控,無視世衛建議,歧視世衛同中國的合作關係,甚至向國民推薦未經臨床驗證的治療藥物和方法。為了轉移視線和壓力,他宣布「終止與世界衛生組織的關係」,包括取消對香港的特殊待遇。
這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迎合他反全球化和國際合作的核心選民,因為無論是世衛組織,還是中國,特朗普都無一例外地將自己包裝為了「受害者」,或者美國是「受害者」。這種姿態在他的政治盟友和支持者當中很受歡迎。
以上種種均可以看出美國領導力的缺失。新冠肺炎疫情困境、警察執法暴力、經濟成果分配不均、種族歧視等社會矛盾都體現美國根深蒂固的問題,有些問題甚至是體制性的,短期內不可能得到解決,但是,特朗普及其領導的共和黨政府並沒有展現出緩解矛盾、化解危機的「領導力」,更談不上有解決問題的魄力。
對於現在的特朗普而言,好像除了自己和自己人,其他人都在他的對立面,無論對方來自國內還是國外。在這種思維視角下,自己的「受害者」姿態就會愈明顯。既然是受害者,就不會展現出解決當下矛盾衝突的主觀意願。
這對於一位國家領導人而言,是在逃避責任,是軟弱的象徵,更是一種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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