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疫情緩和 中日韓新四國防疫手段各異

撰文:徐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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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美的疫情不斷發酵,截至3月21日,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病(COVID-19)在歐洲至少造成6,000人死亡,遠超全球其他地區。與歐洲緊迫的情況不同,最早爆發疫情的亞洲地區似乎已經出現了回緩。

疫情緩和:亞洲四國各有妙招

就目前公布的情況看,中國的疫情已經得到控制,3月20日24時,湖北連續三日新增確診病例為0,兩岸三地也新增確診案例多為境外輸入。

而韓國的疫情也出現了好轉,新增病例連續4天低於100例的情況,雖在3月19日確診人數破百(152例),但依舊是小幅的增長。至於日本和新加坡,截至東京時間3月18日10時30分,該國新增確診人數僅為36人,在882人的確診人數中「鑽石公主號」郵輪確診病例仍為712例不變,死亡率僅為0.03%;新加坡3月18日累計確診COVID-19病例僅為313例,其中117人已經痊癒。

歐美目前疫情加劇,意大利成為全球死亡人數最多國家,與此同時亞洲的疫情出現了緩和。(AP)

亞洲是疫情爆發最早的地區,中國在1月份爆發疫情後,日本、韓國、新加坡等國家也在2月相繼出現了疫情。然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日韓的疫情已經基本穩定,新加坡更是將的感染人數控制在了三位數之內,如此快速和有效的防疫手段,成為歐美等疫情嚴重地區參鑒的對象。而其中討論最為熱烈的話題便是中日韓新防疫模式的對比。

在防疫模式上,中國採取了較為強硬的做法,除了對感染病例實行強制隔離之外,中國政府封鎖了武漢等重要疫區城市、實行企業和工廠全面停工的舉措,以犧牲經濟的巨大代價控制疫情的蔓延。

與中國不同,日本、韓國、新加坡在國內防疫的措施顯得較為温和,對於境外輸入管制較為嚴格。以新加坡為例,自疫情爆發以來,對於國內防控,新加坡主要呼籲民眾減少大於250人的聚會,加強個人衛生的宣傳。此前新加坡總理李顯龍甚至還出面勸說民眾,病毒沒有想象中的嚴重,健康人是不需要戴口罩的,多洗手最重要。

對於出入境,新加坡則採取了較為嚴格的管制,比如停止所有郵輪停靠本國港口,要求所有入境新加坡並出現呼吸道疾病症狀的旅客,不論近期行程如何都必須在關卡接受病毒檢測,並進行14天的「居家隔離」。

由於韓國疫情出現了爆發期,其在國內的防疫舉措上並不像新加坡如此「佛系」,但即便如此,韓國也沒有採取大規模的封城的舉措,大部分企業和工廠依舊照常務工,部分地區和企業出現停工狀態。韓國總統文在寅更是對民眾作出承諾,會在兩周之內控制疫情;而日本情況與韓國相似,沒有封城,僅出現部分地區停工停學,首相安倍晉三還出面表呼籲民眾,希望出現輕微症狀的患者在家進行自我隔離,不需要到醫院就醫。

通過對比,中國的防疫手法確實較日韓新而言過於強硬,這也讓不少聲音認為,日本、韓國的手法似乎顯得更為合理,在沒用使用強制性封城的手法下,依舊能夠控制疫情,這是兼顧了經濟和抗疫的最好典範。

防疫模式有偏差:人員流動及人口基數是要因

這些不同並不非評判四國防疫模式優劣的標準。在防控疫情的舉措上,四國根本毫無可比性,主要原因是各國人口基數和國家民族性的並不相同,這也直接導致他們防疫措施上的差異。

中國是人口大國,僅湖北省人口便為5,890萬人,較韓國全國人口還多了六分之一。作為最先爆發疫情的國家,疫情爆發期又正好是中國春節期間。春運客流是中國人口流動性最大的周期,大城市前往各地的人潮是造成疫情擴散的重要途徑。龐大的人員流動量決定着中國防疫壓力是其他三國無法比擬的。所以,採取封城、停工、停學是中國防止疫情進一步擴散最有效果的措施。這一手段卻未必適用於日韓新三國。

與中國不同,日韓新三國過去數月人流量不如中國之大、牽涉面積之廣,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疫情擴散的風險。以新加坡為例,在中國疫情爆發後,考慮到疫情並非是在新加坡本土內爆發,只要該國對出現較為嚴重疫情的國家實行嚴格的出入境管制,不讓外界的病例有大規模的輸入本國的機會,並及時地在國內採取有效的醫療防護措施,這樣的手段一定程度上便可有效防止病毒大規模擴散的可能。事實上,新加坡的舉措與韓國大邱市嚴辦關口的舉措有着異曲同工之處。

而韓國和日本經濟體量和人口基數較新加坡多,新加坡「一城模式」的防疫顯然對兩國而言是不夠的。所以兩國在防疫之上也作出了更多舉措,例如韓國擴大了對市民進行核酸檢測,利用手機APP和GPS定位系統及時監控隔離信息,並封鎖了部分地區關卡;而日本部分地區也需要採取停課停工的措施,以防止過多人口聚集。這樣的防疫舉措也確實對日韓兩國起到了效果,其感染人數的減少就是最好的說明。

新加坡人口基數小,且疫情並非是在新加坡本土內爆發,採用「一城模式」足以應對。(Getty)

防疫模式有偏差:民族個性不相同

當然,除了人員流動的因素,亞洲各國國民的民族性的差異也是各國防疫模式異同的因素。今日之中國社會依舊可以看到普遍的「官老爺文化」,社會被看作一個放大的家庭,而政府與其說是「公僕」,更有着「一家之父」的角色,兼賦權力與責任。中國政府和人民之間強大的配合度是其他國家難以比擬的。這也讓中國政府的封城、停工措施較快得到了全國人民的理解,並迅速地在各地開展的一大原因。

與中國不同,由於受到歐美國家的影響,日本和韓國的部分價值觀與歐美國家一致,如個人權力等問題。所以在制定防疫模式上,兩國既對強硬手段的有所顧慮,而他們各自的民族的特點也對其防疫模式起到了調適。

例如韓國,該國一開始也如歐美國家一般並沒有非常在意,不少民眾也沒有聽從建議戴上口罩。但在大邱疫情爆發後,韓國全國上下表現出了非常大的團結性,無論是在野黨、還是教會,都與政府比較配合,一致對抗疫情,民眾也主動戴口罩,聽從政府的建議和安排,整個國家的價值觀達到了空前一致。也正是這樣的團結性為韓國政府的防疫工作提供了較大的助力,在不需要強硬手段的情況下,僅用兩周的時間便控制了疫情。

至於日本,與韓國類似,日本政府在強硬措施上的限權考量較多,不過該民族一大顯著的民族特點便是:自我責任感特別強。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麻煩到別人,要顧及他人的感受。在他們文化邏輯,在國家遭遇麻煩之際,若自身的慌亂或者任性讓國家遭遇更大的麻煩,這便是毫無責任感的表現。正是這樣的民族性,安倍更願意用呼籲的方式代替強硬政策,而事實證明,他的方式確實能夠讓日本人認識到疫情嚴重,並激發了公眾對抗疫情的自我責任感,這也是影響日本政府不採取強硬防疫措施的一大要因。

從結果上來看,中日韓新根據自身情況制定的舉防疫模式都顯現出了效果,亞洲各國穩定的疫情數據就是最好的說明。而這份數據的分析背後也在告訴我們一個道理:每一個國家在制定任何措施和計劃都需要以國情為重要的基礎,而在防疫工作上,這世上並沒有什麼最好的模式,只有合適自己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