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奧瓦州總統「初選」實非初選　勝負標準撲朔迷離

美國民主黨首場總統初選選舉，將於當地時間2月3日晚上7時在艾奧瓦州（Iowa）州舉行。雖然在民主黨4,500位「全國選舉人」中，這場選戰只能決定當中41人的提名意向，可是作為「首個初選州」對選情影響舉足輕重，例如2008年的奧巴馬（Barack Obama）在全國民調落後希拉里（Hilary Clinton）超過20%之時，正是靠着勝出艾奧瓦州選舉「一嗚驚人」，最終成為第一位黑人美國總統。

根據綜合民調網站FiveThirtyEight截至2月1日的統計，左翼參議員桑德斯（Bernie Sanders）暫時以22%支持，與溫和派前副總統拜登（Joe Biden）的21.5%，拼個難分高下。隨後計有同志印地安納州南本德市（South Bend）市長布蒂吉格（Pete Buttigieg）的15.5%、左翼麻省參議員沃倫（Elizabeth Warren）的14.4%，以及明尼蘇達州（Minnesota）參議員克洛布徹（Amy Klobuchar）的10.2%。艾奧瓦州的贏家，料將不出此五人之列。

一個賽局　多個贏家？

然而，艾奧瓦州的所謂「初選」，其實並非民主黨選民劃下選票、投入票箱的那種傳統初選，而是以「黨團會議」（Caucus）形式、讓選民「用腳投票」的特殊選舉模式。因此，嚴格而言，民主黨的首個「初選」州該是在2月11日進行選舉的新罕布什爾州（New Hampshire）才對。

本來已甚為複雜的艾奧瓦州黨團會議，在2020年更加入了「新玩法」，除了以往唯一公布的「州選舉人等值」（State Delegate Equivalents）外，還將提供「重新站隊前總票數」（Pre-alignment Vote Total），以及「最後總票數」（Final Vote Total）等兩項數據。由於三種數據的贏家身份有可能不一樣，而艾奧瓦州的重要性又不在於誰獲得最多的「全國選舉人」票，因此很可能會出現「一個賽局、多個贏家」的局面。

用腳投票的「複雜計算」

在2月3日晚上7時，艾奧瓦州的民主黨選民將聚集於分布全州的1,678黨團會議地點（還包括其他一些特殊地點），「用腳投票」。在投票開始時，支持同一位候選人（甚至支持「未有決定」的選項）的民眾，將在站在一起「團爐取暖」。在場會有專人統計人數，得到各候選人的「重新站隊前總票數」，任何未達在場選民總數15%門檻的候選人將被「踢走」。

有趣的是，當某位候選人被踢走後，其原有的支持者將可以「重新站隊」，支持另一位候選人。由於選民在黨團會議皆有面對面親切接觸，此時就會掀起一場或說情、或說理、或高叫口號等等選民之間互相爭奪支持的激鬥。重新站隊後的新得票總數將為該場地的「最後總票數」。

每一個黨團會議地點都會分得一定數量的「鎮黨團選舉人」（County Convention Delegates），將按各候選人「最後總票數」的百分比取選舉人整數分配（例如，某區兩個候選人最後票數比例為46%對54%，而該區共有10位選舉人，則兩人各分得5位選舉人）。

由於「鎮黨團選舉人」的數量由各鎮自訂，因此要得知個別黨團會議對整個艾奧瓦州選舉的影響，還要將「鎮黨團選舉人」票根據各鎮所分得的「州選舉人」（State Delegates）數目按比例計算。例如，上述的10位「鎮黨團選舉人」可能按比例只相等於0.64個「州選舉人」，這個數字就稱為「州選舉人等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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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全州1,678個黨團會議各個候選人的「州選舉人等值」相加，就會得出個別候選人在整個艾奧瓦州的「總州選舉人等值」，而艾奧瓦州的41位「全國選舉人」的分配，將在去除所有「總州選舉人等值」比例不足15%的候選人後，由剩下的候選人按比例分配。

看到這裏，恐怕大家已經頭昏腦脹。

勝敗標準　各取所需

在過去，民主黨只公布「州選舉人等值」的數據，沒有公布「重新站隊前總票數」和「最後總票數」的各黨團會議數字。於是，在2016年，希拉里以700.47勝過桑德斯的696.92（只得0.2%之差），外界卻未能得知兩人實際上得到各個黨團會議多少選民支持，就惹起「到底希拉里是否真的贏了」的質疑。

然而，今天的新制度中，卻有可能出現三個結果不一致的局面。例如，桑德斯可能會勝出代表民眾心中首選的各區「重新站隊前總票數」；拜登則可能贏得能代表不少民眾以他為次選的各區「最後總票數」；且由於兩人差距不太，桑德斯與拜登可能會「同登榜首」，得到極其接近的「州選舉人等值」。到底是誰贏了？

由於黨團會議的機制要民眾願意在周一晚上花上數小時去「用腳投票」，支持者熱情較盛的候選人，諸如桑德斯、沃倫等，很可能會以「重新站隊前總票數」為其勝利象徵，顯出他們的草根動員能力。

另一方面，拜登、布蒂吉格、克洛布徹等溫和派候選人，則會把勝利的量度放在「最後總票數」之上，以顯示自己是很多不同選民的「次選」，是能夠團結整個民主黨擊敗特朗普的「最大公約數」。

民主黨此次公開如此細緻的數據，更將有助各民調機構和競選團隊作出不同角度的分析，以作未來選戰的指標。

說到底，艾奧瓦州的黨團會議式「初選」，一方面是被全國媒體的高度關注打造成各候選人「先拔頭籌」的全國性宣傳機會，另一方面則是一個「以小見大」、用以「試試水溫」的熱身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