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脫歐：提前大選　避無可避

車輪戰般的幕後談判、忍痛以放棄相位換取支持、將備受爭議的英歐未來關係擱置……文翠珊的最後努力終告失敗：在3月29日的原脫歐大限，脫歐協議的法律條文第3度遭國會否決。無協議式的墮崖脫歐，將在4月12日自動生效。

文翠珊此次敗北，比起前兩次脫歐協議表決，已算有小成。協議以344票反對、286票贊成落敗，只有58票之差，比起首次表決的230票之差與第二次表決的149票之差，已算有大幅進步。另外，此次更有41名保守黨員在此次表決中首次支持文翠協議。

文翠珊在落敗後雖然堅稱她會繼續推動「有序脫歐」，卻直指：「我恐怕這個過程在這個國會已經走到盡頭」。有人認為她有意提前大選，亦有消息指她有見於反對其協議的議員愈來愈少，有意作第4次表決。

第4次表決：功成機會渺茫　風機甚高

提前大選或會造成與愛爾蘭共和派關係密切的工黨黨魁郝爾彬上台，勢將威脅文翠珊執政關鍵盟黨民主統一黨（DUP）「北愛爾蘭是英國不可分割領土」的主張。文翠珊也許可以借此威脅一直反對其協議的DUP 10位議員支持。

不過，即使DUP回心轉意，在目前仍有34位保守黨議員堅持反對協議的背景下，第4次投票似乎也難以湊夠票數通過協議。

即使第4次表決能通過協議，「英歐未來關係宣言」，以及英國脫歐的種種國內立法，也需要國會多數通過，否則英國依然會在5月底面臨「無協議脫歐」之危。如果脫歐協議法律條文只以低票通過，這些必需的立法進程也會舉步維艱。

跟從國會意志　或將造成「憲政怪象」

當然，英國國會將在4月1日再次進行「指示性投票」（indicative votes），為英國的各種脫歐出路進行投票。雖然本周的同類投票未得多數支持的結果，然而諸如「英歐關稅同盟」的軟脫歐選項只以8票之差落敗，相信在第二次指示性投票中有望勝出。

如果文翠珊要避免提前大選讓保守黨失去執政地位的危機，借國會支持之勢放棄她的脫歐路線，轉而支持此等軟脫歐選項，似乎亦非不可行。

然而，根據上次指示性投票的結果，支持軟脫歐選項的保守黨議員為數不足40人。如果文翠珊要走軟脫歐路線，隨後的各種必需的脫歐投票，就只得靠在野工黨支持。

這除了會造成保守黨首相依靠工黨支持執政的「憲政怪現象」外，也難保工黨不會借機以他們的其他政綱作支持各種脫歐立法的條件，未必能保證英國能有序脫離歐盟。

二次公投 vs 提前大選

因此，無論文翠珊是意圖繼續走其既有脫歐路線，還是跟從未來指示性投票的國會意志，以提前大選作重新洗牌才是破局良方。

當然，二次公投也許能達至同一效果。不過，二次公投選項本周在保守黨自由投票、工黨支持的背景下，仍以27票之差落敗，似乎不能得到國會支持；而且二次公投的政治倫理成疑，恐怕會導致英國民情再加分裂，實非良策。

加上2016年的脫歐公投，只決定了英國要脫離歐盟，卻沒有決定英國未來與歐盟要有何種關係，以大選去決定後者，如今也是應行之舉，更沒有違背此前脫歐公投的民意表達。

雖然提前大選之下，曾承諾不再領導保守黨的文翠珊，或將會結束其政治生涯，而保守黨也許會馬上轉為純粹的疑歐派政黨，更或會促成英國政黨重新大洗牌，不過在脫歐危局之下，此等巨變不只是無可避免，也許更是英國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