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及中國調門迥異　特朗普與彭斯正唱雙簧戲？

美國總統特朗普11月16日剛表示：已收到來自中國的貿易清單，2019年1月未必再向中國徵收更多關稅。另邊廂，副總統彭斯便在APEC峰會上痛批中國在亞太地區製造「債務陷阱」，更表示在中國讓步前不會停止貿易對抗行為。在G20峰會即將召開、兩國領袖見面前的關鍵時期，為何彭斯與特朗普的對華表態截然不同？

中期選舉前夕，中美關係似乎走入「小陽春」。先是習近平同特朗普時隔半年後再次通電，恢復兩國高層交流；又傳出特朗普已要求華府官員草擬貿易條框，爭取在G20峰會上達成協議。如今，特朗普又明言不會再向中國增加關稅，兩國似乎已走上和解之路。

另邊廂，身處巴布亞新畿內亞的彭斯（Mike Pence）似乎對中美關係升溫十分不感冒。延續早前在哈德遜基金會痛批中國的架勢，彭斯在APEC演講中針對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開砲：批評不少建設施工質量差，更導致參與的發展中國家負債累累，所謂「一帶一路」只是條「不歸路」。

彭斯特朗普並無矛盾

兩人看似截然不同的態度，不由令人想起白宮內部對華「鷹鴿派」之爭。一直以來，白宮經濟顧問庫德洛（Larry Kudlow）及財長姆努欽（Steven Mnuchin），同萊特希澤（Robert Lighthizer）和納瓦羅（Peter Navarro）為代表的鷹派時有衝突。早前，納瓦羅更痛批「某些華爾街人士試圖騎劫中美貿易談判」，凸顯兩派不和。

不少人認為，如今彭斯已站在鷹派一邊；特朗普則支持鴿派立場。更有人搬出《紐約時報》16日的報道指：特朗普多次向身邊人士詢問彭斯是否忠誠，試圖證明總統及副手間已有明顯裂痕。

不過，這樣的猜測似乎有些不成熟。早前新加坡特金會召開前，特朗普便用了「紅臉白臉戰術」，一方面向金正恩展示善意，另一方面又透過國安顧問博爾頓（John Bolton）放話指：若談判無法獲得成功，美國將繼續施壓，甚至動用軍事手段。今次，特朗普可能只是估計重施。

另一方面，相對於欠缺國際政治知識的特朗普，出身共和黨建制派的彭斯對地緣政治議題更為敏感。事實上，特朗普上台後對華發言，多半集中在貿易和朝鮮；即使同其他國家交往時，也常以「貿易不公」開頭，「多買軍火」結尾。

至於WTO改革，或是印太戰略等宏觀議題，則多由閣僚代為開口，身為副手的彭斯自然需要完成類似任務。與其說兩人意見不合，不如說兩人分工側重不同。

貿易戰終止又如何？

進一步看，即使G20上，中美領導人互動熱絡，或在雙邊貿易問題上達成共識，也不代表中美愈發對抗趨勢得以終止。

不少人習慣用美朝峰會類比即將到來的「習特會」：正如核問題是美朝關係磨心，貿易問題也是如今中美關係癥結。只要解決貿易問題，中美關係便可「風正一帆懸」。然而，中美間存在的實乃 「爭奪世界霸主」的結構性矛盾。相比之下，雙邊貿易只是細節之一。

同是貿易領域，今次APEC峰會上，美方仍不改一貫立場，要求將「WTO改革」寫入大會聯合聲明中。在美國看來，即使中國承諾額外購買美國產品，並加大開放市場，現行的WTO體制仍利於中國。同美國「利用規則以維持優勢」的設想不相符合。

另一方面，今次彭斯亦高調重提南海問題，及「一帶一路」引發的債務危機，提出「美國將協同發達國家，為有需要國家提供高質量支援」。會議開幕日當天，美國、日本、澳洲及新西蘭在閉門圓桌會議後，宣布與東道主簽署總值17億美元（約133億港元）的電力合作協議，承諾協助巴新興建電網，也被視為抗衡中國在當地影響力之舉。

今次APEC峰會上，彭斯的言行或許只在為美國開設「第二戰場」預熱。當中美雙邊貿易爭端平息後，更多矛盾只會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