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阻止以色列? 不能對中國想當然|加沙戰爭一周年

撰文:鄭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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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沙戰爭一周年之際,中東戰況每天都有新進展,停火已經進入了非常尷尬的境地。以往人們還寄希望美國能夠施壓以色列以結束衝突,從以色列與黎巴嫩真主黨以及伊朗之間的升級衝突來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以色列內塔尼亞胡政府根本不買即將下台的拜登政府的賬。如果以色列持續挑釁,該如何解決中東的亂局?

中國外交部10月2日對以色列在黎巴嫩南部開展地面軍事行動、伊朗對以色列本土進行軍事打擊回應說,中方呼籲國際社會特別是有影響力的大國切實發揮建設性作用,避免局勢進一步動盪。中方認為,加沙停火止戰一直未能實現是中東局勢本輪動盪的根源,各方應儘快實現加沙全面、持久停火。

9月29日中國外交部稱,中方敦促當事方特別是以色列立即採取措施推動局勢降温,防止衝突進一步擴大甚至失控。黎以局勢緊張是加沙衝突的外溢表現,當務之急是切實執行聯合國安理會有關決議,儘快平息加沙戰火,切實維護中東地區的和平與穩定。

中國外長王毅9月27日在聯合國安理會中東問題高級別會議上提出四點主張:戰爭衝突不能持續,必須立即實現全面停火;「巴人治巴」不能背離,必須攜手推進戰後治理;公道正義不能缺席,必須儘快激活「兩國方案」;國際支持不能缺位,必須維護中東和平穩定。

2024年9月27日,以色列空襲黎巴嫩貝魯特南郊後,當地軍方在遇襲地點附近站崗。(Reuters)

從文本層面中國的主張是中肯的,停火已經是包括中國美國在內的國際社會的共同主張。問題是這些主張如何落實?

約束以色列是結束混亂的關鍵。如果以色列一意孤行,美國對此擺出一副提前不知情的局外姿態,該如何結束戰局?誰能發揮負責任的作用?

深陷戰爭泥潭的俄羅斯不可能發揮這樣的作用。緊跟美國政策的歐洲也不會是斡旋方。一直在平息中東亂局上躍躍欲試的中國會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嗎?

一直同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都關係和睦的中國能夠調停二者的矛盾嗎?中國可以協助巴勒斯坦各派別進行民族和解,能夠說服以色列接受兩國方案嗎?中國事關以巴領土的一些立場不可能獲得以色列的認同。如何為巴勒斯坦伸張正義的同時還能同以色列保持良好的關係?要匡扶公平正義就不可能僅僅是中立。

圖為2024年7月31日,伊朗德黑蘭民眾舉行反以色列集會,悼念被暗殺的哈馬斯領導人哈尼亞(IsmailHaniyeh)。(Majid Asgaripour/WANA via REUTERS)

指責美國不負責任,譴責以色列倒行逆施,沒有底線,雖然有意義,但已是杯水車薪。如果無法有雷厲風行的手段改變局面,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和平。

歸根結底,以巴鬥爭就是如此赤赤裸裸血淋淋,他國要付的責任是有限的,關鍵還是要靠巴勒斯坦一方的抗爭,大國是可以憑藉的風帆,但不是真正的舵手。

對於在血與火的洗禮中求生存的巴勒斯坦來說,暴力不是他們信條,抗爭是他們絕望的呼喚與吶喊。其他各方,不對他們的抗爭施加道德壓力,同情並保持理解,或許就已經是最大的慈悲了。

中東事態的複雜性決定了中國不是最關鍵的具體問題調停者,伊朗作為地區大國有自身的對美政策。以色列會採取何種政策,取決於內塔尼亞胡的政治需要和美國的政治需要。中國能夠做的實際上是有限的。

在本輪局勢變遷中,簡單的阻止以色列,已經不是最優解。在全球大變局中,中東能夠擺脱大國對抗的螺旋,越來越自主,逐步解決深層次的矛盾,才是重要的。

退出總統選舉後,拜登已經失去了約束內塔尼亞胡政府必須馬上停火的緊迫性。(Reuters)

中國多次提出巴勒斯坦的建國問題,使其能夠被擺到枱面上去討論,起到的是推動關鍵問題向前發展的作用,對於塑造長治久安的局面是有利的。但是兩國方案的落實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而是一個系統性工程。需要地區國家的配合,更需要美國的配合。

從短期看,內塔尼亞胡政府可以利用拜登退選的時間空檔推進戰爭。從長遠來看,美國和以色列的利益相悖,美國的國家利益不允許以色列隨意踐踏美國的權威,置美國的需要於不顧。戰爭如果繼續,美以的政治裂痕會加大。如何讓美國在以色列的不斷挑釁中越來越痛,才能驅使美國做出改變。中東國家也好,地區國家也罷,都要繼續施壓美國。

紛紛同以色列建交的阿拉伯國家,儘管支持兩國方案,但是很難為了巴勒斯坦的利益採取最強有力的手腕。中國作為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積極為兩國方案奔走,所做的努力是符合自身大國定位的。是跳出具體問題,從全局的視野尋求核心問題得到解決的務實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