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不支持烏克蘭北約化會是終結俄烏衝突的起點？

2024年北約峰會7月9日至11日在美國華盛頓舉行。烏克蘭問題仍然是此次峰會上的焦點話題。儘管烏克蘭正在等待加入北約的承諾。但現實很殘酷，在北約峰會召開之前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就在新聞發布會上公開說，烏克蘭不會收到加入北約的直接邀請或路線圖。法國總統馬克龍（Emmanuel Macron）公開說，美國和德國「強烈反對」邀請烏克蘭加入北約。

此前6月4日《時代》周刊刊登了對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的專訪。在採訪中，拜登表示，烏克蘭的和平願景並不一定是讓該國加入北約。拜登稱，「我們與他們的關係就像我們與（北約）其他國家的關係一樣，我們向他們提供武器，以便他們未來能夠自衛。但是，我不準備支持烏克蘭『北約化』。」美國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戰略溝通協調員柯比（John Kirby）近日表示，烏克蘭必須先打敗俄羅斯，才有望成為北約成員國。

早在2019年2月烏克蘭修改憲法將烏克蘭加入歐盟和北約寫入憲法。俄烏衝突爆發後，烏克蘭加速了申請加入北約的進程。北約早就公開的立場是希望烏克蘭加入北約。作為北約的核心成員國，美國在推動北約東擴吸納烏克蘭方面發揮着關鍵的作用。現如今拜登不支持烏克蘭北約化的言論被認為是出人意料的。

烏克蘭入北約，從來不是一個是與否的問題，而是一個進程進度把控問題。波羅的海三國和波蘭等國的觀點是希望烏克蘭迅速加入北約。美國德國等國的觀點是烏克蘭滿足一定的條件才能加入北約。烏克蘭目前請求的還不是加入北約本身，而只是一種具有法律約束力的邀請，加速推進烏克蘭加入北約的進程，以確保烏克蘭能夠最終加入北約。但即便如此，對話也進行不下去，在這一問題上的主要反對者是美國和德國。去年的北約峰會上烏克蘭就認為有必要向烏克蘭發出明確的成員國邀請，最後這一訴求落敗。今年的峰會烏克蘭收到邀請的願望同樣落空。

從堅持烏克蘭要滿足一定條件才能加入北約到現如今的不支持烏克蘭北約化，拜登的言論是否意味着美國將不再謀求烏克蘭加入北約？

從根本上講，美國推進北約東擴納入烏克蘭的計劃是過去這麼多年來長遠的國家戰略利益選擇。而如今當烏克蘭是否要加速加入北約的進程擺在桌面上時，不僅關乎戰略，更多的考量是目前的戰爭局面。

目前的戰爭本質上是北約急速謀求東擴而俄羅斯不接受的結果。美國承受不起烏克蘭戰敗後美歐在地緣政治上的重大損失，也承受不起美歐關係因此產生的裂痕，因此訴求是烏克蘭打贏。

但是如果打不贏如何維持局面彌補局面？出資維持烏克蘭打下去得不到國內的廣泛支持，也得不到北約成員國的一致響應。如果將烏克蘭納入北約等同於美國為首的北約同俄羅斯宣戰，這同樣不會得到廣泛支持。這些都是現實。既輸不起也無法親自上陣打，只能勉強維持對烏克蘭的支持，是目前局面的尷尬之處。

更令人難堪的是，從戰場看烏克蘭未必會贏。不支持烏克蘭北約化有可能是拜登為戰爭如何終結做出的設計。不支持烏克蘭北約化可能會成為終結烏克蘭戰爭的起點。

一直以來北約試圖納入烏克蘭從戰略上刺痛了俄羅斯。如果北約不支持烏克蘭北約化，有可能讓俄羅斯脱敏，這或許是緩兵之計。持續武裝烏克蘭的同時如果戰爭冷凍，拜登在國內的政治壓力會小很多，歐洲各國亦不會攤牌般將歐洲的地緣戰略危機抬出來讓美國給出答案。對美國來說，不輸不贏不戰不和最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