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戰時內閣解散 拜登態度轉變還能促成停火嗎?

撰文:鄭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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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7日,內塔尼亞胡據報解散戰時內閣,很大可能是受到其極右盟友施壓所致。戰時內閣的投票成員原由內塔尼亞胡、國防部長加蘭特和前國防部長甘茨組成,在右翼大盛的以色列政壇中代表着較溫和的勢力。但自從拜登公開提出停火方案,總理民調支持度最高的甘茨又退出戰時內閣之後,極右勢力就一直希望擴大他們影響戰爭決策的權力。這次戰時內閣解散,決策權重歸內塔尼亞胡原本的內閣,變相增加了極右力量。

拜登的停火提議還能成事嗎?

美國提出停火提議以後,哈馬斯的態度在提出修改意見、要求中俄土擔保停火以及接受美國提議之間搖擺,以色列則堅持實現戰爭目標,指出協議有缺陷。儘管哈馬斯和以色列都頗有微詞,但這項美國率先公布的協議,還是在聯合國安理會表決通過。

目前最重要的變化實際上是美國首次明確地提出永久、可持續的停火。

在最初的時候,在聯合國的決議案裏,美國反對聯合國的決議案裏出現「停火」字樣,美國行使否決權,否決其他國家提出的決議。後來美國同意聯合國決議案裏邊可以有「臨時停火」。之前兩次聯合國安理會決議案提到的臨時停火,叫「齋月期間的臨時停火」和「人道主義暫停」。和以往相比,這次的停火更具有終結戰爭的意義。

以巴衝突:圖為2024 年6 月8 日,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Benjamin Netanyahu)發表講話。(Reuters)

如今含有永遠可持續停火字眼的決議由美國提出,事實上說明了美國對於以巴戰爭必須儘快終結的一個態度。拜登出於選舉壓力,必須儘快結束衝突。發出永久停火這樣的信號,不再含糊其辭,是美國決心的一個體現。

美國態度變化一部分決定了以色列在戰場上的選擇。大規模的進攻已經是不被允許的了。儘管內塔尼亞胡對於停火頗有微詞,但是以色列戰時內閣在美國提出停火提議後已經開始分化。

以色列三人戰時內閣的中間派成員甘茨6月9日宣佈辭職,呼籲以色列在今年秋季舉行大選,甘茨與美國官員有着良好的工作關係,他是否已經獲得美國方面的政治支持背書未可知。如果國會發起針對內塔尼亞胡的不信任投票,並獲得通過,以色列需要在五個月內舉行新的大選。話雖如此,但包括甘茨在內的反對黨派在國會並無多數。

美國國防部戰時內閣的另外一個成員以色列國防部長加蘭特將很快訪問華盛頓與美國國防部長進行會談。加蘭特先前曾表示,如果以色列選擇重新佔領加沙,他將會辭職,他鼓勵內塔尼亞胡政府為巴勒斯坦政府制定戰後計劃。

當地時間6月16日早間,以色列國防軍宣佈在加沙南部一條物資運送路線附近「局部戰術性暫停軍事活動」,遭到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和極右翼內閣成員的譴責。這暴露了軍方行動在一定程度上不受內塔尼亞胡掌控的一面。

以巴衝突:2024年3月1日,以色列戰時內閣成員甘茨(Benny Gantz)參與人質家屬的遊行。(Reuters)

加沙局勢將在美國大選深入推進的過程中,在以色列內政變化的過程中,迎來全新的變局。停火是拜登的急迫訴求,從美國態度一步步轉變看,拜登政府確實希望有方法約束以色列政府。

如果劇本按照拜登設想推進,加沙局勢全面降温近在咫尺。如今人們之所以擔心是否能夠完全平穩停火,在於內塔尼亞胡是一個縱橫以色列政壇數十年的資深政客, 他需要戰爭。加沙戰爭可以停止,但是以色列同黎巴嫩的戰火能不能停?以色列同胡塞武裝的戰火能不能停?這些都很難預測。

這次相對溫和的戰時內閣解散後,極右權力可能擴大。他們有可能為了保住權力來跟美國妥協,以其他戰線來交換加沙戰爭的緩和。但他們同樣有可能打起反拜登的旗號繼續在加沙作戰下去。

同樣,哈馬斯以及其背後的支持者們是否願意停火?如果停火意味着目前的局面將在未來循環往復,這是否是哈馬斯想要的?哈馬斯背後的支持者們更在意的是對美國和以色列的博弈,如果戰火讓美國痛到跳腳,為什麼不繼續呢?停火的劇本已經不能說會完全按照美國的需要演下去了。這才是問題的癥結所在。即便美國下定決心要停火,是否能夠停得下來,也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