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升級可能性暫時不大｜安邦智庫

從今年5月起，俄羅斯軍隊在烏克蘭東北部哈爾科夫州發起攻勢，並控制了邊境沿線的多處村莊。此後，烏克蘭官員尋求西方放寬武器使用限制。隨着美國及歐洲多個國家放寬烏克蘭使用援助武器襲擊俄羅斯本土，俄烏戰爭是否會升級甚至引發核戰爭的問題，開始引起越來越多的關注。

當地時間6月2日，美國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戰略溝通協調員約翰·柯比談及拜登改變立場允許烏克蘭使用美國武器襲擊俄本土。柯比稱：「從這場戰爭一開始，我們就一直擔心局勢升級。這些擔憂仍然有效。總統曾表示，他不想為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爆發負責。我們不想與另一個核大國俄羅斯發生衝突。」但是，大約在5月中旬，烏軍在哈爾科夫州面臨着巨大的壓力，要求美國「批准一些有限的許可」，同意烏軍使用美國提供的武器越境襲擊俄羅斯本土目標，其中涉及「軍隊和部署地點、火炮陣地、後勤補給基地」。

柯比稱：「（拜登）總統查看了該請求，並與跨部門團隊進行了交談，確保他已經理解該請求帶來的所有後果，然後批准了它。那僅限於在哈爾科夫州，而且對他們（烏軍）可以打擊的目標類型以及打擊縱深是有限制的。」

美國不是放鬆烏克蘭對俄攻擊的唯一國家。此前,已有多個歐洲國家放寬了對烏克蘭攻擊俄羅斯本土的限制。

最早解禁的是英國，認為武器已經賣給烏克蘭了，怎麼使用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此後，其他西方國家態度進一步鬆動。法國總統馬克龍也呼籲放開對烏克蘭使用武器的限制。美國和德國此前反對烏克蘭使用西方武器進攻俄羅斯本土，直到法國總統訪問德國之後，馬克龍似乎說服了德國總理朔爾茨，德國也點頭同意。

當地時間5月31日，德國聯邦政府發言人黑貝施特賴特發表聲明稱，德國政府允許烏克蘭使用德國援助的武器攻擊俄羅斯境內的軍事目標。他表示，德國已與烏克蘭達成協議，其提供的武器將按照國際法使用。荷蘭國防大臣卡伊莎·奧隆格倫在新加坡舉行的安全會議上對媒體表示，荷蘭允許烏克蘭使用該國提供的F-16戰鬥機攻擊俄羅斯領土，「沒有任何限制。」 據統計，迄今已有法國、立陶宛、拉脱維亞、瑞典、愛沙尼亞、波蘭、芬蘭、捷克、英國、荷蘭、德國、丹麥、美國等13個西方國家允許烏克蘭使用西方武器襲擊俄羅斯境內目標。

安邦智庫（ANBOUND）的研究人員認為，西方多個國家放鬆烏克蘭使用受援西方武器攻擊俄本土，與目前的戰場形勢有關。從俄羅斯方面來看，由於擔心西方援烏武器大規模進入後，將對俄羅斯造成嚴重威脅，因此俄軍隊希望在頓巴斯地區穩定並擴大佔領區，同時對哈爾科夫施壓，以期在東部建立更大的戰略緩衝區。對於烏克蘭方面來說，隨着俄方佔據戰場主動權，烏軍由戰略進攻轉向戰略防禦，尤其是俄羅斯加大對哈爾科夫州的打擊後，烏軍在該州面臨巨大的壓力。對於處於守勢的烏克蘭軍隊來說，限制其使用西方武器攻擊俄羅斯領土，無異於作繭自縛。多國放開手腳後，將有助烏克蘭打亂俄羅斯的進攻節奏，遲滯俄方的進攻。

對於西方國家集體放鬆對俄本土攻擊限制，俄羅斯方面表示強烈反對。俄羅斯外交部6月3日表示，如果無視俄方就烏克蘭使用美國武器打擊俄本土目標一事的警告，美國可能將面臨「致命後果」。俄副外長謝爾蓋·里亞布科夫稱：「我要警告美國領導人，不要做出可能帶來致命後果的誤判。由於一些未知原因，他們低估了他們可能遭受的挫敗的嚴重性。」 此前，俄羅斯總統普京發出了非常嚴重的警告，他表示，西方將直接參與烏克蘭使用西方武器打擊俄境內深處目標的行動，因為這些襲擊需要西方的衛星、情報和軍事支援。

從目前的形勢發展來看，俄烏戰爭有升級的跡象。俄羅斯在付出重大代價後，才取得了目前在烏克蘭戰場上的主動態勢。如果西方新一輪援烏武器大規模投入戰場，俄羅斯必然面臨巨大的壓力。如果烏克蘭對俄羅斯本土進行攻擊和襲擾，不僅會把戰火延燒到俄羅斯國土上，還可能顯著扭轉戰場被動態勢。目前的時間窗口是有限的，因此俄羅斯會加大進攻力度，佔領更多土地空間。對於戰場上被動的烏克蘭來說，將會盡一切力量來打擊俄羅斯的本土。

隨着常規戰爭持續並惡化，會不會觸發核戰爭？最近俄羅斯與白俄羅斯進行了非戰略核武器使用的演習，似乎是要提醒烏克蘭和西方，不要忘了俄羅斯是一個核大國，不要觸發俄羅斯使用核武器的紅線。當然，在「核均衡」的制衡機制下，俄羅斯與西方任何一方都不會輕易使用核武器，因為那將意味着相互毀滅。今年2月，普京在接受美國媒體人卡爾森（Tucker Carlson）採訪時表示，對任何人來說，將世界拖入一場新的全球戰爭都是不可想象的，「全球戰爭將使整個人類瀕臨滅絕」。

最終分析結論：

綜合來看，我們認為，隨着西方允許烏克蘭使用受援武器進攻俄羅斯領土，而俄羅斯試圖抓住西方大規模軍援暫未到達的時間窗口，加大進攻力度，爭取獲得更多的談判籌碼，俄烏戰爭在常規戰範疇內很可能會升級。但在「核均衡」機制的制約下，這場戰爭觸發核戰爭的可能性暫時不大。

本文原載於2024年6月3日的安邦智庫每日經濟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