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民進黨推姚文智參選台北市長　蔡英文對柯文哲「放水」？

民進黨獨特的派系史，擇日再講，本文想探討的是「為何是姚文智」？筆者認為，姚文智出戰台北市，背後是民進黨派系合縱連橫的「運作」結果，姚氏實為民進黨兩大派系「新潮流系」與「英派」能共同接受的人選－－縱使兩派對於姚氏的「期望」卻是相反，前者希望姚氏能「砌低」柯文哲，唱句羅大佑的「柯P一聲拜拜遠去這都市」；後者則希望姚氏「送人頭」，甚至在關鍵時候來個順水推舟、「棄姚保柯」，好讓柯文哲在2020年「識做」，支持蔡英文連任。

有謂「政治上一天也嫌長」，民進黨姚文智於周三（30日）經中執會確認，正式登壇拜將，成為綠營台北市長攻城主帥；同日，被戲稱「祖母綠」的呂秀蓮（祖母綠是種寶石，不過放在74歲的呂秀蓮身上，卻是用作訕笑其「祖母級」的身份）宣佈退黨。呂秀蓮退黨，在台灣政壇泛起一絲漣漪－－「一絲漣漪」，僅此而已－－為呂秀蓮婉惜的人當然存在，但更多的是慨嘆為民進黨開山劈石的「美麗島系」花開花落，猶如落櫻，慢慢飄淡歷史舞台。

正如筆者此前於拙文＜台北市長選舉遭藍綠兩黨夾擊 對柯文哲真是世界末日嗎？＞指，柯文哲雖以「赤子式」的「口沒遮攔」聞名，但就落實中央政策的成效而言，其他縣市實難望其項背；加上柯文哲若能連任台北市長，對爭取在2020年連任的蔡英文亦是最好的「劇本」－－柯文哲早前聲言，會支持蔡英文在2020年連任總統大位。然而，雖然雙方繼續合作對彼此有利，但作為「中華民國總統」的蔡英文與作為「民進黨黨主席」的蔡英文，需要考量之事情並不一樣。

「考量之事情並不一樣」，既是指作為黨主席的蔡英文，對於民進黨為數眾多的「反柯」基層黨員（至少在台北）不能置若罔聞，如今民望「插水」、內外交煎的蔡英文亦沒有足夠實力完全擺脫黨內派系競合情勢來考量此事。

對於「新潮流系」而言，柯文哲是其派系要角、現任行政院長賴清德出戰2024年總統大選的「架兩」－－無黨籍的柯文哲從一介政治素人，在短短四年間，實力、聲望猶如上升至「第三勢力」的「共主」（台灣政壇稱之為「白色力量」），若柯文哲成功連任，在其與蔡英文有「默契」的情況下，出戰2024年的總統大選可謂柯P的唯一選擇－－「狙擊柯文哲連任，力抗柯文哲坐大」，這亦是「新潮流系」與長期對立的「謝系」姚文智和解、在近半年一同鼓動民進黨基層黨員對柯文哲不滿的主因。

這是一個邏輯關係－－雖然柯文哲連任，對蔡英文而言最為有利，但「新潮流系」在民進黨內可謂獨大，蔡英文政府能否順利施政，其「聽話」與否是關鍵之一，自然不容蔡英文公開支持柯文哲，所以由「英派」主導的民進黨「選對會」，亦「看上」了姚文智此人。平心而論，姚文智之於與柯文哲威脅實在有限，甚至有種蔡英文「送人頭」、「放水」予柯文哲的味道－－正如此前拙文分析，台北市選舉的背景因素發生變化，傳統依靠「樁腳」動員的「陣地戰」，對決定此次勝負的中間選民（特別是年輕選民）影響有限，而姚文智的弱點正於此處。

據台灣《蘋果日報》委託世新大學民意調查研究中心的民調顯示，台北市年滿20歲以上的民眾，有29.1%表態支持國民黨丁守中、有29.0%支持現任市長柯文哲、只有有13.5%表態支持民進黨姚文智，有28.4%仍未表態。

報導根據民調數據交叉分析，柯文哲在40歲以下得到過半數支持，丁守中則在50歲以上民眾有較高領先優勢，「30歲以下沒有人支持姚文智」；在政黨傾向方面，「丁守中鞏固7成以上泛藍選民的支持，但有16.7%轉向支持柯文哲；姚文智獲得5成以上泛綠選民的支持，但有3成轉向支持柯文哲」；從區域來看，丁守中除了士林北投區跟柯文哲支持度小幅拉開以外，其餘五區都與柯的支持度在拉鋸，「而姚文智目前僅在中山大同區支持度超過2成」。

報導引述學者范世平分析，「姚文智品牌定位並不清楚」，除「反柯」之外，沒有讓選民投票給他的動力。以上所述，根據民調，20歲到29歲無人支持姚氏，范世平分析指，姚文智支持者應該「就只是討厭柯、反柯的綠營支持者」；范世平更預測，「若姚文智未來的民調一直如此，綠營有可能會出現棄保效應」－－或許，這是蔡英文在不能公開支持柯文哲下的「最好」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