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體論︱話題人物華麗娃與谷愛凌　兩美少女為北京冬奧永留印記

為期17天的2022北京冬季奧運會（北京冬奧）今天（20日）閉幕，2800多名運動員用努力和汗水，留下不少動人回憶和紀錄，偏偏最教人難以忘懷的一位，卻是只得15歲的俄羅斯奧委會花式溜冰代表華麗娃（Kamila Valieva）。
獨領二金一銀的滑雪美少女谷愛凌，協助中國寫下冬奧歷來最佳成績，她的燦爛笑容，同樣予人印象深刻。即使她被廣為談論的是另一個問題，這兩個美少女，以不同方式被世人牢記。

承擔全國責難的不幸少女

國際反禁藥機構（World Anti-Doping Agency，簡稱WADA）指俄羅斯官方在禁藥方面集體舞弊造假，禁止對方主辦和申辦奧運會和世界錦標賽等大型體育賽事。俄羅斯一度連奧運也不能參與，及後獲寬限個別運動員以俄羅斯奧委會名義參與，惟不能出示國旗，就算運動員勝出，頒獎禮上也不可奏國歌。由2018年平昌冬奧、延至2021上演的東京奧運，到今屆北京冬奧，已經是連續第3屆奧運會如此運作。

服用禁藥固然不對，這些年來，俄羅斯運動員無論本身是否「乾淨」，也被外界以有色眼鏡看待，到北京冬奧中途華麗娃對禁藥呈陽性反應消息一出，一面倒抨擊完全落在小妮子身上。問題是，為何她可以在違反禁藥條例情況下，出戰冬奧？

華麗娃早在2021年12月25日的測試樣本，已對禁藥呈陽性反應，然而為她分析樣本的斯德哥爾摩實驗室，足足花去44天才能提供測試結果。她之後在1月13日和2月7日兩次禁藥測試結果均呈陰性。國際體育仲裁法庭（CAS）長達41頁的判辭中稱，「這並非運動員本身的錯，距離她努力一生以來最重要比賽只有短短日子，面臨無法出賽的困難狀況。」瑞典實驗室則指疫情下人手短缺，才令測試結果延誤。

禁藥一案調查需時，CAS先向華麗娃開綠燈出戰冬奧，讓她一圓出賽心願。程序上或許沒有錯，畢竟運動員就算踏上頒獎台，當局日後仍可憑藥檢樣本秋後算帳，褫奪獎牌者比比皆是。無奈的是，俄羅斯運動員本已處於禁藥風眼，華麗娃一個15歲女孩，承擔的不止是個人涉及禁藥一事，還肩負全世界累積多年來對俄羅斯整個國家在禁藥上的不滿和怒火。

三個俄羅斯溜冰少女

聲討風浪不絕，國際奧委會（IOC）為息事寧人，花式溜冰團體賽後不設頒獎禮，亦講明如華麗娃在個人賽得獎，亦不會舉行頒獎儀式。她在初賽短節目頂住重壓，以冠絕參賽選手的82.16分，第一名成績晉身決賽自由滑。可疑的是，在自由滑壓軸出場的她幾乎所有跳躍動作均失手，成績剛好跌出三甲，得第四名，於是乎，頒獎禮得以舉行。

隊友托路索娃（Alexandra TRUSOVA）短節目失手，自由滑安排5組4周跳動作，即使未盡完美，仍憑全場最高難度得到177.13分。染上一頭紅髮的她，以為連續多次失落大賽獎牌後，今次終於可以踏上頒獎台最高一格，可是在她之後出場的另一俄羅斯隊友舒查巴高娃（Anna SHCHERBAKOVA），就算4周跳較她少3次，穩定表現得到175.75分，加上短節目的分數，以超過4分差距封后。

人見人怕的溜冰女魔頭

當知道賽果後，托路索娃突然大爆發，在攝影師鏡頭下，哭着破口大罵教練杜比列莎 （Eteri Tutberidze），「我討厭溜冰，我討厭這一切，我以後也不要溜冰了！」更意有所指地說，「你們知道發生什麼事」，彷彿暗示華麗娃在決賽自由滑故意失手。她一度拒絕出場向觀眾示意，及後勉強出場，精緻妝容有點糊，與奪冠隊友舒查巴高娃零交流。

俄羅斯三女將均是獎牌熱門，包辦一金一銀應該開心，曾在比賽中將戰衣由藍變紅一戰成名的舒查巴高娃，奪金後孤伶伶無人為她慶祝，顯得相當落寞。三個不能披上俄羅斯國旗出賽的俄羅斯美少女，為國爭光，有沒有成績均各懷心事，全部也不開心，矛頭直指她們背後的女人——教練杜比列莎。

杜比列莎與拍檔杜達哥夫（Sergei Dudakov）和基爾恆高斯（Daniil Gleikhengauz）主持莫斯科溜冰會Sambo 70，她曾教出多位世界冠軍，以及繼平昌冬奧的冠軍薩姬杜娃和亞軍梅德韋傑娃以後，再教出今屆冬奧金銀牌得主。杜比列莎不止出名嚴格，還將獎牌放在運動員健康之上，有「月野兔」稱號的梅德韋傑娃今年只得22歲，早前已因傷患過重退役，她的例子只是冰山一角，杜比列莎麾下大部分門生均是年少成名，但超過20歲仍健康地活躍冰場的例子，幾乎找不到。

有溜冰選手向傳媒透露，杜比列莎曾承認麾下選手服用米屈肼（meldonium），這禁藥能提升血液流量和耐力，曾令俄羅斯網球女將舒拉寶娃被罰停賽兩年。此藥在2016年正式被禁，杜比列莎承認選手服此藥也是在那之前。曾代表美國參加2014索契冬奧的花式溜冰選手艾蒙絲（Polina Edmunds）稱，「他們在制度中找漏洞，嘗試用化學物質較量，而非天賦才能。」她說華麗娃如今成為「禁藥界的封面孩子」（poster child for doping），認為「他們的教練才是應該因為禁藥活在鎂光燈下」。

除了禁藥和傷患，杜比列莎一眾門生亦不約而同地瘦削。成長和發育後身體變大、變重，不能再輕盈地躍起，是不少溜冰選手十多歲遇上的「難關」，但她的學生鮮有此問題。不少傳言指杜比列莎旗下選手「無飽飯食」，部分甚至患上厭食症。

令人心寒的是，華麗娃不管今次會否因禁藥事件被罰停賽，她本人，以至亞軍托路索娃，甚至是冠軍舒查巴高娃，或許很快便會成為杜比列莎的棄卒，溜冰會梯隊內尚有大量年紀更小，能力不遜一眾師姐的小妮子，正等待上位。

溜冰場以外，18歲的谷愛凌絕對是今屆冬奧的封面人物。這個中美混血美少女不止樣子漂亮，同時實力超群，個人為中國在自由式滑雪項目得到兩金一銀。冬季運動向來不是中國強項，在民間也不普及，適逢今屆主辦賽事，加上有谷愛凌這樣的焦點選手，令民眾對這些運動的認識和興趣大增，在運動推廣角度，這絕對是好事。

外界將焦點落在她在美國出生和長大，2019年才入籍代表中國一事。她的媽媽谷燕是北京人，父親身份從未公開，只知道是美國人。她自小在單親家庭長大，受母親和婆婆薰陶下，能操流利普通話，每年暑假亦會回到北京。如此背景下，她在15歲那年轉國籍，是她的個人選擇，沒有什麼好非議的。

谷愛凌國籍風波

她說過，「我在中國時是中國人，在美國時是美國人」，看來天真，對她而言或許真是如此想。運動員選擇代表出生地或是雙親其中一方國籍，其實十分普遍，韋斯咸中場迪格蘭賴斯曾代表愛爾蘭多次出戰青年軍賽事，及後轉籍英格蘭。田徑界也有大量非洲選手獲中東富國招手，為石油國家爭取大賽獎牌。

谷愛凌的問題或許是，她似乎尚未放棄美國國籍。然而北京冬奧過後，她便會回到美國生活，對她而言，比賽時才代表中國，根本沒有什麼不妥。運動員有關國籍爭議，歷來數之不盡，不是因為谷愛凌開始，也不會因為她而完結。大概是由於涉及中美兩個大國，才特別挑動美國傳媒神經。

谷愛凌以男子選手才能做出的高難度動作，一再稱霸自由式滑雪場；華麗娃在自由滑接連失手，哭別她的第一次也很可能是最後一次冬奧。兩個捲入不同風波的美少女，以不同方式完成今屆賽事，寫下北京冬奧最快樂和最哀傷的截然不同畫面。

4年過後，也許沒有多少人會再記得華麗娃。如果可以的話，國際奧委會、國際禁藥機構以至所有體育相關監管機構，可以認真和詳細調查杜比列莎一干人等嗎？全世界彷彿一起見證她和同夥集體向一眾少女施虐，明知Sambo 70有問題，我們還要袖手旁觀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