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斡旋沙特與伊朗復交破天荒 美國中東死敵多角關係勢將改寫?

撰文:許懿安 房伊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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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阿拉伯(又稱沙烏地阿拉伯、沙烏地)和伊朗在中國的斡旋下,在北京進行了4天的談判,之後在3月10日宣布一個震撼國際社會的消息:兩個本是死敵的國家簽署協議,恢復外交關係。

沙特與伊朗2016年斷交,事緣沙特法院2016年1月2日宣布已處決47名恐怖分子,當中包括知名什葉派教士尼米爾(Sheikh Nimr al-Nimr)。

遜尼派領導大國沙特與大部份人口為什葉派的伊朗都是區內強國,一直爭做中東霸主,互相視對方為威脅。本已有宗教分歧的沙、伊因為尼米爾事件、美國入侵伊拉克、阿拉伯之春、敘利亞內戰、2015年的伊朗核協議,加上美與盟友的介入中東事務、黎巴嫩「真主黨」與以色列的影響,這個死結愈打愈緊。

惟沙伊關係在2023年3月10日確認出現重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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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議重要性在於:

協議最少標誌着長期影響中東的冷戰部份解凍的迹象。

沙特是美國在中東的盟友,與伊朗是宿敵,伊朗也是美國的死敵——如今沙特和伊朗關係正常化,中東及其他地區地緣政治料將出現不少變化。

美國慢慢從中東「退場」、在中東地區影響力衰退並留下權力真空之際,這對中國來說是一次重大的外交勝利。

此事發生在也門內戰快打了8年之際——協議的出現令人觀望這場涉及多國的代理人戰爭,是否有可能出現終戰的希望。

沙特阿拉伯國旗:圖為2018年10月20日在沙特阿拉伯駐土耳其伊斯坦堡領事館上方隨風飄揚的沙特國旗。(Reuters)

對中東有何影響?

沙伊互相傾軋成為中東地區亂源之一。惟在協議簽訂後,兩國料將有更正式的外交接觸,至少減低中東國家發生武裝衝突的機會——不論是直接還是代理人衝突。

中國扮演的角色?

分析認為,這紙協議這反映北京希望在世界舞台上發揮更大外交作用的願望。這從中國2月21日發表《全球安全倡議概念文件》以及烏克蘭危機的和平計劃可見一斑。

沙伊復交未必需中國刻意促成,但兩國選在北京跑最後一哩路,反映在中美博弈下的3方各取所需。沙伊有意賣中國「面子」,中國則希望耕耘更有空間的中東外交環境、塑造與美國截然不同的大國風範與形象、回擊來自美國的輿論攻勢。

沙伊復交:在中國斡旋下,沙特阿拉伯代表、國務大臣、內閣成員、國家安全顧問艾班(左),伊朗代表、最高國家安全委員會秘書沙姆哈尼(右)2023年3月10日與中國共同簽署協議,沙伊同意恢復外交關係。圖為兩人在會議艾班與沙姆哈尼在會議舉行期間交談。(Reuters)

對美來說是什麼?

不少外國媒體都有相類似的說法,指出此事反映中國外交實力。與此同時,這對美國來說重大外交挫敗。

美國智庫保衛民主基金會(FDD)行政總裁杜博維茨(Mark Dubowitz)稱沙伊關係在中國的調解下重建,對美國利益來說是「輸、輸、輸」。

他說這顯示沙特對美國缺乏信任,以及伊朗藉此讓美國盟友脫離華府來緩解德黑蘭被孤立的狀態,以及中國正變成中東強權政治的「管家」。

沙伊關係趨緩對華府來說並非全是壞事。倘這真的助緩和區內緊張局勢,對忙於應對俄烏戰爭以及中美競爭的華府來說,也有一定的好處。

沙伊復交:在中國斡旋下,沙特阿拉伯代表、國務大臣、內閣成員、國家安全顧問艾班,伊朗代表、最高國家安全委員會秘書沙姆哈尼2023年3月10日與中國共同簽署協議,沙伊同意恢復外交關係。圖為11日德黑蘭市面有售的報章,當中中共中央外事工作辦公室主任王毅、艾班和沙姆哈尼的合照刊登在頭版。(Reuters)

以色列面對困局?

它肯定令以色列驚訝和焦慮。它與沙、伊均沒建立正式外交關係。以色列與伊朗也是死敵。伊朗不時提出消滅以色列的主張,令以色列備感威脅。

《紐約時報》3月10日稱,研究伊朗和中東事務的以色列分析家稱,協議對以色列利益來說並非完全是災難性的。雖然以色列與沙特建立地區抗伊聯盟的機會因此降低,這種變化仍可能出乎意料地讓沙、以有更大的合作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