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入歐夢未完 爭做區域話事人為上策?

撰文:陳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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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過去數十年來,一直尋求加入歐盟,是人所共知的事實。在尋求「入歐」的過程中,由於土耳其所處的地理環境、經濟狀況及宗教文化都與西歐國家有極大分別,故此「入歐」的推進亦停滯不前。到底加入歐盟對土耳其復興帝國夢孰好孰壞?土耳其是否該無止境地追逐「入歐」?都是現時埃爾多安治下的土耳其應該面對的問題。

土耳其一直想爭取入歐,圖為2005年時任總理埃爾多安與德國總統默克爾會面,兩人曾談及土耳其入歐問題。(Getty Images)

早在1963年,土耳其就表達了希望加入歐盟的願望,並在該年成為歐洲聯合共同體的聯繫國。其後於1987年申請加入歐盟,1995年加入歐盟關稅聯盟(EUCU),1999年成為歐盟正式候選國,2005年開始談判,但截至現時仍未有確實的時間表。其加入歐盟過程被認為是最為漫長的。

土耳其加入歐盟的困難主要來自三方面,面積太廣闊、經濟條件較差和穆斯林人口眾多。對比將會加入歐盟的阿爾巴尼亞和波斯尼亞,雖然同樣貧窮並擁有一定數目的穆斯林人口,但他們面積很小,不會給歐盟造成大問題。

▌ 國土面積大 成入歐障礙

土耳其大部分領土都位於亞洲,吸納土耳其加入歐盟將令「歐洲」的邊界擴大,與伊拉克、伊朗和敘利亞「接壤」。土耳其擁有7200萬人口,預計到2020年,土耳其人口將趕上目前歐盟人口最多的德國,但其經濟規模卻僅為歐盟國家平均水平的27%,比很多剛加入歐盟的小國還要窮得多。若土耳其加入歐盟,歐盟可能無法承受對貧窮地區農業和地區援助的資金。

4月16日土耳其舉行修憲公投,通過後勢令總統權力大增,按此看更多: 【土耳其修憲專頁】

最重要問題是土耳其人大多數都是穆斯林,信奉伊斯蘭教。在近年穆斯林族群與歐洲國家爭議漸多的情況下,歐盟國家對土耳其缺乏認同感,令入歐程序更停滯不前。

2017年1月28日,英相文翠珊(左)訪問土耳其,與土耳其總統埃多爾多(右)相討商貿大計。不日後,埃多爾安表示將重新考慮是否要加入歐盟(圖片來源:路透社)

▌ 與土國保持關係 顯歐盟包容

不過,主流土耳其的觀察家仍然相信,不管過程有多崎嶇,安卡拉政府都不會放棄和歐洲結盟的機會。來自伊斯坦布爾的獨立分析人士柏寶表示,與歐盟保持良好關係對土耳其政權來說非常重要,就算沒有實質進展,也必須要持續推動。對歐盟來說,與土耳其維持協商也很重要,伊斯坦布爾寇克大學土耳其歐盟關係專家魯梅利利(Bahar Rumelili)指出:「對歐盟來說,與土耳其保持健康關係,象徵歐盟是兼容並蓄的組織,也塑造歐盟是具備改革能力的國際要角形象。」她續指,「歐洲人逐漸覺察到,想要孤立土耳其是個錯誤,這會損害歐盟擔任國際關鍵角色的形象。」 

不少專家也認為,土耳其處於歐亞交會處,可以扮演歐洲進出世界的主要管道,如送入中亞的石油與天然氣,或延伸歐洲對中東的政治影響力。此外,土耳其年輕的人口組成,可以使老化的歐洲人口增添生氣。

▌ 委曲自己入歐 不符帝國野心

對於土耳其而言,如果真要通過相對委曲、或不斷改變自己文化的態度尋求加入歐盟,除了對自己國民難以交代外,亦不符合該國尋求崛起甚至復興帝國夢的野心。

埃爾多安在2013年,土耳其共和國建立90周年時,已提出了2023年建國百周年「土耳其夢」的宏偉目標:成為全球十大經濟體之一,發展至少10種全球認可的土耳其國際品牌,成為中東地區的能源樞紐,伊斯坦布爾更要成為全球金融中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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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敘利亞內戰爆發以來,土耳其一直謀求成為地區大國,並有企圖顛覆敘利亞現政權。作為接受敘利亞難民最多的鄰國,土耳其是受敘利亞戰爭影響最大的周邊國家之一。由於在穆斯林兄弟會問題上與沙特阿拉伯及阿聯酋兩國關係惡化,原以為其可以依靠來共同推翻阿薩德政權的海灣國家的支持,亦沒有出現。

去年與歐盟達成交換難民的協議,同樣地被視為土耳其在區內擁有一定話語權的表現。面對近年的難民問題,西歐國家束手無策,土耳其提出上述協議,正好牽着歐盟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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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參考英國 與歐盟若即若離保獨立性

現時土耳其與歐盟關係的樽頸,仍停留於經貿合作可以實現,但政治身份難以得到。如何能突破這一樽頸?有人建議土耳其可參照英國模式。

英國和土耳其,其實在歐盟問題的光譜上是兩個極端,英國脫歐,土耳其則尋求加入多年仍未竟全功。由於英國明顯地持續不信任土耳其,一直被視為土耳其入歐的一大障礙;現時英國成功脫歐,對土耳其入歐或起正面作用。

有人建議英國脫歐後可參考土耳其現況,即非歐盟成員國但簽署關稅協定,在經貿上保持合作關係;同時亦有人建議土耳其同樣可以參考英國過去與歐盟若即若離的相處模式,這樣反而可以在區內保留話語權的同時,亦能維持自己的帝國復興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