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裔非裔同為種族歧視受害者 「敵人的敵人」真的是朋友?

撰文:梁凱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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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起美國種族歧視問題,很多時都會提到白人至上主義,白人歧視非裔、拉丁裔和亞裔等非白人。但從最近紐約市接二連三發生的亞裔遇襲事件可見,施襲者不一定是白人,部份是黑人。非裔和亞裔雖然同為種族歧視受害者,但「敵人的敵人」真的是朋友嗎?

非裔和亞裔的緊張關係其實不是新鮮事。非裔美國人原生地都是美國,他們都容易受到仇外思想影響。即使亞裔美國人都原生自美國,非裔都會視他們為外人。當非裔面對經濟競爭時,他們容易發展出反移民和種族歧視情緒。

韓裔美國人和非裔美國人之間的關係便是較為顯而易見的例子。1965年,美國結束配額制的移民制度,開始引入高技術勞工。此時,最能夠受惠的就是韓國人。不過韓國人教育水平雖然高,但仍然因為種族和其他限制未能複製原有的社會地位。他們只能到經濟條件較差的非裔社區開店。

加利福尼亞大學聖迭戈分校教授埃斯皮里圖(Yến Lê Espiritu)指出,韓裔和非裔人之間互不信任。當韓裔人接觸過美國媒體,他們不知不覺間就被內化,認為非裔人暴力、沒有教養和貧窮。同一時間,非裔見證韓戰爆發,認為韓國人都不值得信賴。

這個背景埋下洛杉磯暴動的伏線,也寫下非裔亞裔敵對的最嚴重衝突。1992年,四名白人警察毆打黑人羅德尼金(Rodney King)獲判無罪引爆騷亂。韓國城(Koreatown)因為曾有韓裔店主指摘非裔少女偷竊橙汁而將她槍殺而遭殃。根據美國有線新聞網絡(CNN)指,暴動造成10億美元損失,約半都是來自韓裔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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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遍認為,歸根咎底都是白人至上主義作怪。當主流社會是「非黑即白」,亞裔要自處就不容易。他們迫切想融入社會,擁抱了模範少數族裔的身份,被同化認為亞裔人勤奮守法因此勝過其他種群。德克薩斯基督教大學教授斯科特.倉重(Scott Kurashige,音譯)解釋,這種定形不是用來界定亞裔美國人,而是利用他們將非裔美國人定義為較白人差。這種區分異種的思維,某程度是來自身處統治階級的白人。

到了今日,愈來愈多人了解到種族歧視背後的意味,非裔和亞裔群體一步一步邁向共融。非裔男弗洛伊德(George Floyd)事件掀起大規模反種族歧視示威,當中不乏亞裔面孔與非裔並肩而行。近日紐約州和加州的反歧視亞裔示威也有非裔的身影。「黑人的命也是命」聯合創辦人加爾扎(Alicia Garza)認為,繼續促進跨種族的關係是很重要,如果非裔和亞裔互相起衝突,而不是處理制度種族歧視和白人至上主義的問題,白人民族主義組織就會漁人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