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向英國拋出手榴彈 文翠珊風雪中負隅頑抗

撰文:陳奕謙
出版:更新:

歐盟在星期三(2月28日)公布脫歐協議草稿,進取地提及可以將北愛爾蘭納入歐盟市場,引發英國政壇及輿論廣泛不滿。但不少評論中肯指出,弄得如此局面,文翠珊政府只可以怪責自己不力。

英國近日遇上寒流,下起多天大雪。(路透社)

最近一星期寒流襲英,倫敦多處下起大雪,溫度跌至零下。但在2月最後一天,歐盟公布脫歐協議草稿,令英國政壇急速升溫,人人「喊打喊殺」。

歐盟脫歐談判專員巴尼耶在2月28日公布協議草案,強調內容早已與英國政府談妥。(路透社)

北愛方案未敲定 歐盟提後備絕殺

歐盟發表的草稿長達120頁,脫歐談判專員巴尼耶(Michel Barnier)強調並沒有新內容,全部都是兩個月前與英國完成第一階段談判時的共識,今次只是首次以白紙黑字整理出一份像樣的法律協議。不過,歐盟提出的愛爾蘭邊境安排卻引起爭議。

文件指出,南、北愛爾蘭的邊境可以有兩種安排:

一、英國退出歐盟後,與歐盟達成緊密貿易協議,令貨物往返愛爾蘭和北愛爾蘭時仍然暢通無阻

二、英國退出歐盟後,雖然愛爾蘭和北愛爾蘭有邊境管制,但透過先進科技可令物流人流都暢通無阻

但如果雙方達不成緊密貿易協議,亦找不到一種可行的科技方法的話,將會以第三種方式解決這道邊境問題:

三、英國退出歐盟後,北愛爾蘭留在歐盟市場和關稅同盟,獨留大不列顛島在外

簡單而言,所謂的北愛爾蘭問題即:英國與歐盟的邊界應該劃在大不列顛島與愛爾蘭島之間,抑或在北愛爾蘭與愛爾蘭之間?
北愛爾蘭及愛爾蘭之間的無障礙邊境,旁邊豎立着一塊寫上「反對硬邊界」的牌。(VCG)

歐盟方案 有如搶走北愛爾蘭

對於第三點,英國人怒氣沖沖:首相文翠珊直斥方案破壞國家完整,明言「沒有一位英國首相會同意」;《金融時報》形容歐盟燃點一枚手榴彈;BBC質問巴尼耶是否在挑釁英國政府。

雖然,北愛爾蘭作為英國一份子,如果真的要留在歐盟市場,與大不列顛島分別出來的話,無疑令到北愛爾蘭有如落入歐盟的勢力範圍,令英國少了一塊似的。但在一輪批評聲音之後,不少評論相繼指出,真正的問題在於文翠珊政府自身。

因為英國政府一直主張要「硬脫歐」,即離開歐盟市場,但同時堅持北愛爾蘭和愛爾蘭之間不會有「硬邊界」,即物流人流自由進出。但問題是兩個看似矛盾的方案如何可能,文翠珊政府一直交不出一個答案。《衛報》社論清楚指出,正因為英國政府解答不到這個關鍵問題,歐盟才會步步進逼,提出北愛爾蘭變相留歐的進取方案。

英國保守黨在國會議席不過半,北愛爾蘭民主統一黨黨魁范愛玲的支持,對首相文翠珊尤其重要。(VCG)

歐盟搶進攻 英國處下風

兩個月前完成首階段談判後,文翠珊政府其實大可以採取主動權,搶先公布一份英國版本的協議草案。但問題是唐寧街在北愛爾蘭此等關鍵問題上模稜兩可,態度曖昧不明。早已經按捺不住的巴尼耶今次拋出120頁草案,無疑在向對手施加壓力,逼使他們怎樣也要作一個選擇。這個角度看來,英國不但被逼退到被動位置,而且明顯處於下風。

再者,正如巴尼耶所說,這份協議草案都是基於12月談判共識而寫成,其實英國政府不會不知道此等內容。但北愛爾蘭方案除了引起廣泛不滿之外,反映出一個更加重要的真相是,原來這個議題在第一階段根本尚未找到共識,當時只是勉強推進下去,早日進入第二階段談判,探討脫歐後的貿易伙伴關係。

時隔兩個月,巴尼耶的草案等同把這個老問題再次擺在英國政府眼前:「貿易邊界如何劃,請給歐盟一個答案。」

英國外相約翰遜一直堅持要「硬脫歐」,被視為首相文翠珊立定心意的一大阻力。(路透社)

內外交困 文翠珊處結構性弱勢

但對於文翠珊來說,答案未必是她不想給,而是她自己亦左右做人難。政府內的「硬脫歐派」例如外相約翰遜等人,一直堅持要擺脫歐洲市場和關稅同盟;但同時亦有不少溫和脫歐派,包括北愛爾蘭的民主統一黨(DUP),希望能與愛爾蘭之間保持一如往昔的緊密關係。

一方面,保守黨的逼宮傳聞早已甚囂塵上,約翰遜、高文浩加上里斯莫格有如三箭頭,對首相府虎視眈眈;但另一方面,文翠珊早前在國會選舉丟失議席,沒有民主統一黨的支持,連執政黨的地位都沒有。在這個結構之下,文翠珊除非放手一博,選定其中一邊立場,打賭另一方不敢發難,不然她注定會繼續立場搖擺下去。

英國工黨領袖郝爾彬在2月26日發表演說,認為脫歐後要留在單一市場,並與歐盟促成新形式的關稅同盟。(路透社)

演說前夕成關鍵時刻

文翠珊早定了在星期五(3月2日)演說,進一步闡明她的脫歐立場。在歐盟拋出手榴彈之後,她的這場演說能否敲定一條清晰路線,更加成為眾目關注。

要及早安內攘外,星期四(3月1日)成為關鍵日子。文翠珊早上先召開內閣會議,與一眾大臣商討脫歐對策,同日稍後時間再接待到訪的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Donald Tusk),了解歐盟打算在第二階段談判所採取的立場。

吹襲倫敦的風雪早晚過去,但困擾文翠珊多時的政治旋渦何時結束,世界只能繼續觀察下去。

(綜合報道)

繼續了解英國脫歐的關鍵談判:

【從杯中物看脫歐】愛爾蘭黑啤的新挑戰——南北硬邊界

文翠珊妥協加分手費 與歐盟首達共識 過三關限時賽還看愛爾蘭

文翠珊首嚐倒戈挫敗 遭留歐黨友奪回最後話事權 弱勢盡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