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章詒和突然被禁止出境 稱被當局提前告知「已算客氣」

撰文:許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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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反右運動爆發66周年,大右派章伯鈞女兒、中國作家章詒和6月8日在FB發文稱,自己被禁止出境,她寫道「從昨天開始,宣布為國家囚徒,不得跨出國門一步」。

台媒《中央社》報道,章詒和原訂7月2日要出國,但卻提前接到通知,稱她不能出境。據了解,章詒和上一次出境,是2019年7月到香港參加書展活動,她6月8日已確定2023年無法再參加香港書展。

章詒和於FB發文稱,自己不得跨出國門一步。(章詒和FB)

報道指出,章詒和原擬下個月和姐姐、女兒女婿赴瑞典探望表弟,逗留當地兩周,此前已辦妥簽證,往返機票也買好。

6月7日她參加退休前所在單位中國藝術研究院的活動,中國藝術研究院和文化部的高層領導特別讚許章詒和對圖書館、博物館捐贈物品,還發給她獎狀。「兩個小時的閒談完之後,輕描淡寫地對我說:『您不能出境。』」

報道指出,章詒和當下沒有問為什麼,因為這是結論性的話語,「官府的話可以沒有解釋」。章詒和認為,負責出入境管理的公安部可能覺得自己直接出面不好,便讓文化部官員趁活動之便轉達有關限制出境的決定。

章詒和微博發文停留在2017年6月4日。(微博@章詒和)

章詒和對此表示憤怒和無奈,她估計是和「六月份」有關,近期不止她被邊控,上月也傳出清華大學退休教授郭於華取道深圳前往香港時被限制出境。另外他指出,還有一名北大學者的妻子,要出國看孩子,在機場發現出不了國門;對方也說不出理由,僅表示按照手中名單行事。

章詒和認為,自己慶幸不是在機場才知道被邊控,而是提前由他人告知,當局對她已經算客氣。章詒和透露,她周遭友人,都是做足出境準備,到了出入境大廳才發現走不了的例子,「那個震驚和憤怒可想而知」。

章詒和認為,她因此體會到:名氣非常重要,你有名氣,別人就對你客氣;你知名、有成就、有人脈,別人就不大敢動你,「慘就慘在小老百姓」。

章詒和上次出境是2019年7月到香港

據媒體整理,現年80歲的章詒和是中國藝術研究院資深研究員,中國民主同盟成員,章詒和曾在文化大革命時因言獲罪,坐牢10年後獲釋。章詒和上一次出境,是2019年7月到香港參加書展活動,她也確定2023年書展無法前來。

章詒和現在仍筆耕不輟,她透露自己正在寫有關章含之的故事。章含之是民國政治人物章士釗的養女、前中國外交部長喬冠華的第二任妻子。章詒和表示,自己會倍加努力去寫作。「我就發現一個人的成就和知名度,乃至於出身,在中國大陸來講,都是一種保護。」

文革時的「反右運動」。(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1957年,「反右運動」(官方稱反右派鬥爭)55萬多人被劃為右派遭打壓迫害。其中,章伯鈞是約55萬名被劃為右派分子的人之一,甚至是被認定是「頭號大右派」。

章伯鈞是民主黨派「中國民主同盟」及「中國農工民主黨」的創始人和領導人之一,並且曾經身居要職,擔任交通部長、中共中央機關報《光明日報》社長。章伯鈞憑藉其身份地位,所受到的衝擊較低。

章伯鈞女兒章詒和曾在受訪時,談到父親的心路歷程,「劃右以後,他從一個忙碌的政治家變為孤獨的思想者。從此,靈魂在自己軀殼裏無法安放。以至那副軀殼對於靈魂似乎都是『異已』的。」2004年章詒和曾出版《往事並不如煙》(《最後的貴族》)回憶被打為右派的父輩故事,引起廣泛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