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看美國|紐約的中國男同志:疫情下中國式服從優於美式自由
2020年如今已經過去一半,而這半年來的世界局勢可謂風起雲湧,世界霸主美國的社會、政治、經濟亦受到了強烈的衝擊:新冠肺炎疫情雖然在中國逐步受控,但在美國卻全面爆發,感染人數不斷上升,美國經濟深受影響,失業人數創歷史新高;另一方面,隨著5月美國明尼蘇達州(Minnesota)非裔男子弗洛依德(George Floyd)因警員使用過度武力而死亡,種族問題就此引爆美國社會。
雖然近年來中美之間摩擦不斷,但兩國經貿乃至社會聯繫依然緊密:兩國外貿規模依然高達數千億美元,美國中國留學生數量超過30萬人,仍是美國最大的外國留學生群體。
那麼,面對今年上半年美國社會的巨大動盪,在美國留學、工作的中國人究竟有何感想?他們如何看待美國過去這半年的變化?這些變化又會如何影響他們的生活與思想?《香港01》就此採訪了部分在美生活的中國年輕人,請他們來談一談他們的所思所想。
本文為系列採訪的第三篇。
「中國人的服從是刻進骨子裏的」,楊暉說,「我選擇在美生活,是因為不用擔心同志身份遭受異樣眼光。但在疫情下,美式自由帶來了源源不絕的悲劇,中國式服從則帶來生的希望。」
在美國完成學業後,於紐約工作多年的楊暉,前段時間與伴侶林先生締結了婚姻關係,楊暉的父母亦趕到美國參加婚禮,為兩人送上祝福,但並沒有將這一消息告訴在中國的親友,「怕別人說三道四」。計劃在美長期居住的他,直言美國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上較中國差一大截,箇中原因很大程度是「對自由的理解太上綱上線」。
工作與生活邊界變模糊
3月中旬,楊暉發覺紐約疫情或難以受控,於是開始向公司請假。但其他同事還是漫不經心,若無其事地去上班。好在短短幾日後,公司就向全體員工發出信件,要求在家工作。從那時起,楊暉和林先生幾乎一直待在家裏,只偶爾出門散步。
在家工作是楊暉以前的夢想,他曾幻想在家工作可以更輕鬆,但3個多月以來反而感到疲累,「以前還有上下班的儀式感,如今工作和生活的界線變得模糊,無法徹底放鬆」。但在家工作的確為楊暉節省了高昂的通勤和外食開支。
但楊暉的收入也無可避免地遭受衝擊。他透露,公司一再聲明不會因疫情裁員,但為了保障大家都能留下來,所有人的薪水都要減少,公司決定從最高級別職位開始,逐步調降薪水或取消花紅。
信李文亮事件若在美發生 結局「大致相同」
楊暉談及中美防疫的差距,認為中國之所以取得防疫成就,主要是民眾的服從意識,而這種意識來源於對死亡和災難的恐懼。相反,美國人卻活得「太自由」,將自由當做信條,惟人生中大多數問題不能靠這種「自由」解決,「我當時來美國,主要是考慮婚姻、性取向等因素,擔心在中國受指摘,一方面也是受到歐美文化的影響,對自由有憧憬,但來了之後發現,若沒有社會資源,自由是很廉價。例如在美國自費看病的帳單是天文數字,不是自由能解決」。
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中,武漢醫生李文亮因對社會發出預警而被武漢警方訓誡,後又被病毒感染不幸去世。事件在海內外備受關注,有觀點認為事件反映中國對資訊流通的限制耽誤了疫情前期的防控,美國甚至有議員提議,將中國駐美大使館外的街道改名為「李文亮廣場」以示紀念。但楊暉表示,武漢當局的做法也並非全錯,「初期發現疫情後要多次核實,要維護社會穩定,不能無端說就是某種病毒」。
他又指若美國有醫生發出預警,雖然不會被掩蓋,但公眾亦不會當回事,加上美國分權制不若中國集中制那樣「自由調配能量」,因此雖然事件經過不同,結果卻可能大致相同,李文亮事件不能證明中國制度比美國差。
他又表示,武漢疫情初期醫療資源緊張,西方不少人帶有色眼鏡看待中國,放大一些傳言。在紐約疫情嚴峻時,醫院亦是超負荷運作,「當時紐約的醫院不斷將人抬進抬出——病重的人抬進去、死的人抬出來,屍體無處可放,政府最後找到一片空地,挖了個坑來埋屍」,還有不少護士在網上拍片哭訴,連夜工作快累死了,沒有防護衣則用膠袋代替;一個醫生朋友一度向他表示,就算整個醫院的醫護都因缺少防護裝備而感染,仍要繼續工作。然而美國政府卻並未將這些現象歸責於美國體制。
楊暉認同中國外交部說法,認為美國政府和一些傳媒的言論是「世界馳名雙標(按:雙重標準)」,總會把中國的疫情和防疫政策與集權體制聯繫在一起。
至於特朗普等美國政客指責病毒源頭是中國,還稱呼新冠病毒為「中國病毒」,楊暉說,「禽流感來自德州農場,為甚麼不叫美國病毒呢?可以陳述病毒是自武漢最先發現的事實,但不該因政治意圖而抹黑」,認為中國政府至少「不會無理無據地隨便指責別的國家」。
▼ 圖輯|美國民眾示威爭取非裔平權 暴力事件頻發
指港美示威暴力程度相當 港警較美警克制
楊暉也談及美國近月源源不絕的示威運動。楊暉說,示威非常正當,他在時代廣場見到一些和平遊行,很多自由派的人都為了種族平權而參加,但暴力行為不應衝著商家。
值得一提是,在去年香港反修例運動期間,楊暉亦透過傳媒密切關注示威過程。他表示,看到一些示威者製造燃燒彈、群毆持不同意見者、咬對方耳朵、打砸商店,「暴力程度與美國示威無甚麼區別」。他又指一些針對港警暴力的指控只反映個別現象,不是系統性問題,港警相較美國警察來說已經相當克制,「美國警車已經直接開向人群了」。
他又相信,香港示威絕對有美國勢力介入,「在背後撐腰」,相反,中國不會介入美國示威,「至少中國政府應該沒有在美國牽頭辦個集會,給點錢讓示威者搗亂。」
(文中人物皆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