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社運醫生柳林瑋遭員工「吹哨」  二五仔是正義還是報復?

撰文:外部來稿(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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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在太陽花學運得名的社運醫生-柳林瑋,其創立的「MedPartner美的好朋友」,被任職該公司的社群編輯(下稱:小編)爆料,所謂的「醫療團隊」只有柳林瑋一人,並踢爆內部財務、稅務的黑幕。
該名小編還透露,「終於被趕走了」,其後更開創「美的好朋友不告訴你的事」粉絲專頁,繼續匿名爆料。

太陽花要角柳林瑋,由於醫生背景,在學運期間備受矚目。(中國時報)

曾在台發起公民1985聯盟、參與太陽花學運,而有「社運醫生」稱號的柳林瑋,為將醫療保養知識推廣台灣社會,因而組織一群專業的醫師、藥師、營養師、化妝品配方師團隊,定期在名為「MedPartner美的好朋友」發佈。

據悉,該平台短短幾個月時間募資逾1500萬新台幣(約合375.39萬港元),更在3年內吸引27萬人按like。但是,人紅是非多。

近期,「MedPartner美的好朋友」離職小編就在網絡爆料稱,該平台從頭到尾就只有一位醫師,同時也是公司負責人柳林瑋,粉絲以為有很多的專業人士,都是假象。此外,該名爆料小編還透露柳林瑋實際工作的態度,以及如何規避政府稅收等等。

對此,柳林瑋在爆料發生後的晚上,透過粉絲專頁直播自清,提到粉絲專頁被盜用權限發佈了一則貼文,而內容跟事實有很嚴重的出入。他表示,發文的人是上周被資遣但還沒有正式離職的員工。

柳林瑋駁斥,「從頭到尾都只有他一個醫師」的說法,並秀出2018年台灣勞工退休金的計算名冊,強調絕對不是一人團隊,正職的員工共9人。但直播開了37分鐘因為網民的質疑不斷,被迫中止。

此次的爆發的「MedPartner美的好朋友」事件,由於柳林瑋先前任獨立網絡平台「沃草」執行長時,也是被踢爆侵佔財務,並有性侵等醜聞,因而風向大都一面倒的支持爆料小編,但亦有人質疑小編的行為是因為被資遣而挾怨報復。

柳林瑋自創醫療健康平台,卻遭團隊社群小編踢爆。(截取網絡)
翻閱柳林瑋過往歷史,時常陷入桃色、金錢糾紛。(截取網絡)

吹哨者的兩面

吹哨者(whistleblower),是揭露一個組織或公司內部會對公眾安全造成危害或者是欺詐等非法行為的人,但這樣的行為可能違反企業或組織內部規定,亦有可能面對法律責任。

而對社會大眾而言,吹哨者往往會被認為是勇敢的行為,例如此次「MedPartner美的好朋友」社群小編在揭弊後,下方湧入非常多的留言,更有許多人直接在下面徵才,要正直的小編直接去就任該公司的小編。

只是,由於吹哨者過去也是組織的一員,這樣的行為也會被視為一種背叛。例如此次爆料事件留言下方亦有人認為,小編如果沒有被資遣,一樣會選擇繼續「同流合污」。所以,吹哨者對於社會大眾既是正直的化身,又是曾經的共犯;而站在公司的立場則是一種損及公司利益的行為。

在告密之後,吹哨者往往面臨被公司和組織會採取法律途徑或其他方式對付告密者,若告密者仍在公司就職往往會面臨職場霸淩,面臨不得不走的窘境,因此許多告密者往往選在離職前夕或離職後爆料。

近期最知名的吹哨者事件,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前職員斯諾登,因向媒體披露美國政府內部的機密文件而被追緝。(截取網絡)

做「二五仔」有否法律保障?

目前,全世界已有超過10個以上的國家,包括美國、澳洲、加拿大、印度等國皆已制訂全面性的吹哨者保護法案,提供舉發不法或不當事件的管道、弊案調查的機制,以及保護吹哨者的做法等。

但諷刺的是,世界上最有名的吹哨者是揭露美國國安局(NSA)稜鏡計劃的愛德華‧斯諾登(Edward Snowden),他卻面臨是否為間諜的質疑,民間則始終有特赦斯諾登的聲音。但當揭露的是國家秘密時,吹哨者面對的是國家的刑事訴訟和只能逃往國外申請政治庇護的處境。

保障吹哨人涉公眾利益 不能永遠期待「烈士」出現

長期以來,台灣對於吹哨者一直缺乏相關保障機制,在台灣的吹哨者為自保往往只能採取黑函的方式爆料,使得匿名爆料的文化在台灣相當盛行。像是2015年,台灣開始有匿名的「靠北XX」FB粉絲專頁相繼出現,爆料各行各業的內幕。

靠北是閩南語,「靠」是哭,「北」是父親,組合起來就是形容,在為死去的父親哭泣。後期衍生為,描述一個人在胡說八道。  
台灣閩南語
此前,港鐵沙中線紅磡站也是被「吹哨者」揭露月台鋼筋被剪短。(林若勤攝)

實際上,無論是香港還是台灣,在法例上有一定程度上的保護吹哨者,例如本港的《僱傭條例》、《防止賄賂條例》、《有組織及嚴重罪行條例》、《聯合國(反恐怖主義)條例》及《販毒(追討得益)條例》;台灣則有《法官法》、《貪汙治罪條例》、《公職人員利益衝突回避法》等。(編按:台灣政府目前正在推動《揭弊者保護法》草案)

但是,這些法例終究是不足,尤其是對於私人企業的吹哨者規範,仍不夠全面。照理說,吹哨者應受到人身安全跟保護,不能有不利的人事措施對待,若發生職場霸淩可要求精神賠償這些層面則是不分公私部門都應給予保障。

但對於資方而言,擔心立法後可能導致匿名檢舉、黑函文化更烈,造成公司管理難題,始終反對立法,勞方對此則是希望能納入立法院的優先法案。未來,香港和台灣的立法機關該如何建立有效的機制,讓揭弊保護制度發揮更大的作用,以及私人企業吹哨者權益保障如何制定,是外界關注的立法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