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是現代政黨嗎? 中國「一黨專政」下的思考
腐敗橫行、一黨專政、密室政治……近年因香港經濟頹勢,中共在香港的管制備受質疑,而早已因歷史傷疤而懷疑乃至敵視中共的港人惡感更為加劇,激進者甚至是「逢中必反」。但如果說這僅僅是一種刻板的情緒宣洩,恐怕又不盡然,難道不是中共自我形象使然嗎?
有人說,在這一切背後的最終質疑便歸結到中共不是一個現代型政黨,而仍然是一個以暴力鐵腕維護政權、對普羅民眾不負責任的失敗政黨,所以沒有資格和合法性統治基礎。10月24日至27日,中共中央委員會——一個由正式委員和候補委員各二百人左右組成的的黨內領導層——將在位於北京天安門廣場正西方向不遠處的京西賓館召開一次全體會議,即中共十八屆六中全會,尋求重建黨內政治生活並修訂黨員自律規則,以整肅全黨改善自身印象,但迄今非但未能引起港人注意,更無法令其被刮目相看。
何謂「現代政黨」?
其實,當港人質疑中共是否現代型政黨時,必然要明晰何謂「現代政黨」。
人類社會進入政黨政治可以追溯到17到18世紀的西歐和北美的資產階級革命時期。起初政黨是因為某些重大的政治原則分歧而由政府內部的政治派別組合形成的,如英國議會中互為對手的托利黨(保守黨)和輝格黨(自由黨)便分別代表了兩個政治集團的利益。
在此後二三百年的政黨歷史中,各國政黨層出不窮,或鼓吹暴力激進或倡議保守溫和,或代表此階級或「服務」彼群體,或稍縱即逝曇花一現或應時而變生存數百年……而作為今天大陸的執政黨,中共又是一個怎樣的政黨存在?在中共執政這一現實前提下,它的變與不變是否值得港人去深究?
中共有完整的組織體系和紀律保障
當港人質疑中共並非現代型政黨時,是因為它依然是一個在掌握國家政權基礎上擁有特權利益的精英政黨嗎?中共聲稱自己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前中共黨魁江澤民「三個代表」理論),並為此曾在該時期進行大規模的擴張,吸引民營企業家加入,有向全民政黨轉型的跡象,但無論從中共建黨之初還是在今天,它依然是一個以執掌國家各級政權的精英式政黨。
中共有其一套完整的組織體系和紀律保障,並非如美國共和黨和民主黨那樣聚散不定、進退自如、缺乏約束的鬆散式全民政黨。1950年代在一次打擊中國知識分子的政治運動「反右」中,民盟領導人章伯鈞便曾指「共產黨是一個上帝加三百萬清教徒」,其含義便在於此,中共是一個嚴格的紀律和思想政治為特徵的嚴密組織體,而「清教徒」卻並不是人人做得的。但是,如果精英墮落、清教徒腐化,那就要另當別論。中共在十八大後清除貪官無數,其中不乏竊國大盜、巨貪碩鼠便證實了這樣一個現實。其形象如是,怎能取信港人?
國情不同造就中共「一黨專政」
當港人炮轟中共非現代政黨時,更重要的是指其拒絕民主選舉。作為唯一的執政黨,中共無須通過政黨競爭或者說民主選票,便可以保證自己的執政地位或者說執政合法性。中共反駁此說的目的便是要實現政黨輪替或者說「輪流坐莊」。
事實上,因為各國歷史淵源不同,政治發展路徑不同,香港德國多黨紛爭,英美等國兩黨輪替,而新加坡則又是一黨獨大,都有其特殊的歷史淵源。以中共一黨專政來說,中共建政的基礎是在經歷了慘烈了國共內戰排除國民黨,吸納力量相對孱弱的所謂民主黨派所建立,從一開始這便是個一黨獨大、勢力懸殊的政權體系。
中共只會在統治陷入困境時妥協
而政黨政治的本質,正如上文所說,正是以執掌政權或者影響政治政策為目的的,中共亦然。權力的分享只可能在一種情況之下發生,即統治陷入困境(無論是經濟困境等現實問題,還是民主轉型等理念問題)不得不妥協,即執政能力的盛衰。
所以說,中共又是一個極為實用主義的政黨。理解大陸政治或者是認識中共,不妨少談些主義,多解決點問題。現代型政黨與否背後的邏輯如果是搞「政黨輪替」,恐怕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不會成為可能出現的選擇,除非中共在大陸的統治出現變異或者坍縮。這是香港人在表達好惡之前必須要意識到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