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高考狀元無一報醫科 港尖子愛讀醫反成奇聞 揭神科為何不神

撰文:鄭子健
出版:更新:

近日香港DSE公開試放榜,6位狀元全部以從醫為志願,獲內地傳媒以「奇聞」方式包裝報道;另一邊廂,自6月底起,內地各省市亦陸續公布高考結果,預料一如往年,無一位內地狀元報讀醫科,與香港相映成趣,內地網上甚至流傳「勸人學醫,天打雷劈」之類玩笑。內地「中國校友會網」就曾統計,由1977年至2016年,最受狀元歡迎科目三甲為經濟學、工商管理和電子信息工程,佔逾46%歷屆狀元人數,共780人,醫科則排名第16,僅獲略多於1%狀元青睞,共22人。
為甚麼內地民眾會視學醫為「不歸路」,高材生都不願意當醫生呢?

民生狀元梁冠康。(鍾偉德攝)

1977年-2016年高考狀元報讀學科狀況

名次 報讀學科 狀元人數 所佔比例
1 經濟學 343 20.40%
2 工商管理 324 19.27%
3 電子信息工程 113 6.72%
…………
16 醫學 22 1.31%
資料來源:中國校會網

 

月薪低香港同行逾8倍

工資是一大原因。據「中國醫學博士聯絡站」微信公眾號所整理資料,香港公立醫院所聘普通醫生所得月薪最低54220港元,相比之下內地醫生年均收入為67516元人民幣,折合約77851港元,月薪只得約6488元,與香港同行收入相差逾8倍。

工資低不在話下,內地醫生與香港同行承受同等壓力:人手不足、工時長和工作量大。今年6月,浙江有一名26歲麻醉科醫生疑因連續通宵加班,身體不堪負荷,不幸在宿舍內猝死。其實早在2014年,內地傳媒已報道過,於2013年2014年11月期間,竟然有至少15名麻醉科醫生疑因過勞暴斃,死者大部份為三四十歲壯年人。

山東病人親友聚數百人「醫鬧」

尤有甚者,內地醫生經常面對病人親友無理取鬧,或不法之徒藉鬧事要脅漁利,情況之普及以至衍生「醫鬧」一詞,相關事件幾乎無月無之。就如今年6月,山東惠民縣—名女子心臟病發,經醫護人員急救無效後死亡,其親友疑因向院方索賠不果,竟然糾眾約300人,圍堵醫院大門,毆打醫院員工,佔領辦公室,甚至在病房燒溪錢。

魏則西生前一篇留言,指控百度操控廣告,散播錯誤醫療資訊,引起內地熱議。(財新網)

害群之馬收受紅包回扣

與此同時,內地醫療系統不乏害群之馬,管理層以盤剝病人牟利為務,醫護人員則按病人所給「紅包」多少,「調整」服務水平,另又硬銷特定醫藥服務以收取「回扣」,種種劣行拖累醫療專業名聲。

去年內地大學生魏則西受百度廣告誤導,於武警北京總院醫院接受不當療程後死亡,引起輿論關注。內地《京華時報》調查發現,涉事醫院雖為公立最高級別醫療機構,但竟明文指示醫生如何應用「推銷技巧」,以游說病人在醫院多花錢買藥買療程;實則魏則西事件中肇事療程,即由民營「莆田系」醫療集團提供,涉事醫院則藉由外判項目「分紅」賺錢。

魏則西事件揭露結構問題

上述事件僅為冰山一角,內地醫生面對惡劣工作環境,業界名聲低下,歸根究柢還是現行公立醫療系統積重難返。此系統沿襲計劃年代特色,壓低員工薪金,本意為保障大眾能承擔醫療費用,但隨市場經濟發展,醫院要自負盈虧,按牟利原則辦事,竟演變至病人看病貴,看病難,醫生薪金低,壓力大,只得醫院管理層和民營醫療集團從中得益。

由此可見,要真正吸引高考尖子投身醫科,恢復病人對醫者信心,相關部門需要大刀闊斧整頓醫療系統,既要按市價調整公立醫生薪級,亦需支持醫生私人執業以促進市場競爭,從而提高醫護人員待遇和服務質素,長遠則要扭轉醫院運作模式,由官方嚴格監督及適量注入補貼,減少管理層操作牟利空間,消除種種亂象之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