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只報喜不報憂　習近平在年底會議直言「黨執政後的最大危險」

12月21日至2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專題民主生活會。近些年來，每當臨近年底，中共中央都會召開一次民主生活會，旨在通過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來發揚黨內民主。在本次專題民主生活會上，中央政治局委員圍繞「學習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主題教育專題」，逐個發言，習近平進行點評和總結。

在習近平的講話中，除了一如既往地強調「維護黨中央集中統一領導」之外，還有不少值得外界關注的表述。他說：「民主集中制包括民主和集中兩個方面，兩者互為條件、相輔相成。要堅持科學決策，就必須充分發揚黨內民主、集中全黨智慧。」

習近平表示：「中央政治局的同志要帶頭貫徹執行民主集中制，參與黨中央研究重大決策時要認真思考，充分發表意見；對工作中了解到的真實情況，要及時客觀全面反映上來，不能只報喜、不報憂。在分管領域和主政地方，要注重發揚民主，鼓勵大家暢所欲言；要善於正確集中，把符合事物發展規律、符合廣大人民群眾根本利益的正確意見提煉出來，作出科學決策。」

這裏至少有兩處措辭具有針對性，一是「要及時客觀全面反映上來，不能只報喜、不報憂」，指向的是外界不少人對於中國官場所存在的報喜不報憂現象的憂慮，二是「善於正確集中，把符合事物發展規律、符合廣大人民群眾根本利益的正確意見提煉出來」，與45年前鄧小平在經典講話《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團結一致向前看》中說的「我們需要集中統一的領導，但是必須有充分的民主，才能做到正確的集中」有所相似。

習近平還要求各級官員樹立造福人民的政績觀，他說：「中央政治局的同志要帶頭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堅持高質量發展，反對貪大求洋、盲目蠻幹；堅持出實招求實效，反對華而不實、數據造假；堅持打基礎利長遠，反對竭澤而漁、勞民傷財。」這裏所反對的「貪大求洋、盲目蠻幹」、「華而不實、數據造假」和「竭澤而漁、勞民傷財」都是過去一些年部分地區存在的民眾所反感的亂象。

在講話中，習近平再次強調他近年來十分重視的中國式現代化，他認為中國式現代化「必須堅持全體人民共同參與、共同建設、共同享有，緊緊依靠全體人民和衷共濟、共襄大業」，「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積極因素，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推動廣大黨員幹部群眾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這讓人想起中國改革開放的成功與團結全社會的創造力密不可分，如今的中國式現代化同樣只有儘可能激發社會活力與民間的創造力，讓更多人有一個人盡其才的環境，才能達到理想效果。

除此之外，習近平還提及「幹部群眾反映強烈的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具有頑固性、反覆性，需要持續用力、協同發力、堅決糾治」，他警示「黨執政後的最大危險是脱離群眾」，要求各級官員「着力保障和改善民生，及時回應人民群眾合理訴求，切實把好事辦好、實事辦實、難事辦妥」。習近平重申「自我革命」，「努力營造風清氣正的良好政治生態」。這指向的是通過「自我革命」來跳出歷史周期率。

70多年前，毛澤東在延安與民主人士家黃炎培對話時曾回應「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歷史周期律問題：「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鬆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近年來，習近平所反覆強調的「自我革命」已經成為中共眼中跳出歷史周期率的第二個答案，與毛澤東說的人民監督相互促進。

整體而言，習近平在重申近些年來大幅強化的「黨中央集中統一領導」的同時，釋放出了黨內民主、正確集中的信號。他對於「只報喜、不報憂」、「貪大求洋、盲目蠻幹」、「華而不實、數據造假」和「竭澤而漁、勞民傷財」等亂象的批評回應了許多民眾的訴求。他所直言的「黨執政後的最大危險是脱離群眾」和批評的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問題，的確是今後中國需要認真應對的挑戰。而這又恰恰離不開當年毛澤東說的人民監督和現今習近平說的「自我革命」共同發揮積極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