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線潤美」背後：為何有人甘願冒風險遠走他鄉？

最近，紐約時報中文網報道了中國社會的「走線潤美」現象，談到過去一年超過2.4萬名中國公民從墨西哥越境進入美國時被逮捕，這一數字超過此前10年的總和。

據紐約時報中文網的說法，那些「走線潤美」的中國人通常飛往不需要簽證的厄瓜多爾，然後像成千上萬來自中南美洲和更遙遠地區的其他移民一樣付錢給人蛇，穿過哥倫比亞和巴拿馬之間的危險叢林，一旦到達美國邊境便主動自首，尋求庇護。

「潤學」是近年來中國網絡上突然流行的一個概念，用來形容研究如何離開中國內地並移民到發達國家。在新冠疫情衝擊內地社會的那三年，因不少地方防疫措施過於嚴苛，動輒「一刀切」、「層層加碼」，在相當程度上造成「潤學」的流行，與移民相關的關鍵詞網絡搜索量暴增。「走線潤美」現象正是在此背景下發生。

在現代社會，不同國家、地區之間的移民本是正常現象，但如果移民數量或者移民形式有別於往常，那就另當別論。如果紐約時報中文網的報道屬實，過去一年超過2.4萬名中國公民從墨西哥越境進入美國時被逮捕，着實令人震驚。儘管相比於中國14億人的人口總量來說，「走線潤美」的2.4萬人連萬分之一都不到，似乎不值一提，但不能不追問的是，中國明明早已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人民生活水平在改革開放後得以大幅改善，為何竟然還有2.4萬人甘願冒着風險遠走他鄉？

要知道的是，2.4萬人遠非近年來中國移民的全部，只不過是相當數量有移民意願的中國人當中付諸實施的一小部分。過去數年中國網絡上有一個被不少人反覆提及的說法「早發財早移民」，反映的是一些中國人僅把中國當作賺錢的地方，而非有歸屬感和認同感的家園。在這個說法背後是中國網絡上時常能看到的一些高淨值人群、精英群體渴望移民海外的現象。

今年6月，倫敦投資移民諮詢公司恆理環球（Henley & Partners）在一份報告中表示，中國的高淨值人士將延續過去10年向外移民的趨勢，2023年中國富豪移民數量為各國之最。如果說過去中國移民多為富豪、精英人士，那麼現如今，不但富豪、精英人士的移民意願在上升，而且「走線潤美」現象說明一些中國中下階層民眾同樣加入了移民隊伍之中。

移民有助於國際交流，但如果移民數量突然大幅增加，有可能意味着移出國家要承擔財富和人才的雙重損失。儘管對於龐大體量的中國內地來說，目前的移民數量所能造成的影響十分有限，但從中國內地的改革開放大局和今後現代化建設目標來說，「走線潤美」現象和富豪群體移民同時發生無疑應該引起當下中國的深思。

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一個社會愈是能讓不同的人安身立命、人盡其才，愈是能創造更大的文明成果。中國在改革開放之前，大量人的創造力與活力被嚴重束縛在狹隘而又極端的環境之中，經濟落後，社會封閉，逃港潮屢禁不止。改革開放之後，逃港潮迅速消失，中國人的勤奮和智慧能在世界舞台大顯身手，中國得以快速崛起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改革開放的歷史證明，只要給更多人以信心，讓他們在時代浪潮中各盡所長，中國便能越來越好。

「走線潤美」現象不可不察。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內地社會的移民意願和數量都明顯上升？「走線潤美」現象背後是否說明一些中國人對未來的疑慮和不安？通過行之有效的改革，給民眾一個公平、穩定的預期，積極塑造市場化、法治化的環境，讓更多的人對國家有歸屬感，「此心安處是吾鄉」，是當下中國的重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