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深刻改變中國的兩件事看李克強的政治底色

連日來，中國前總理李克強的突然離世，在民間引發強烈的哀悼、懷念情緒。在李克強的老家安徽省定遠縣、生活過的安徽省合肥市和工作過的河南省鄭州市，都有大批民眾自發捧上鮮花前去紀念。在許多民眾心中，李克強是一位樸實、清廉、恤民、勤勉、具有改革精神的總理。

李克強於2013年到2023年擔任國務院總理。在中國政治秩序下，國務院主要負責經濟民生工作，與民眾的切身利益息息相關。從公開數據來看，過去十年中國GDP從2012年的53萬億人民幣躍升到2022年的121萬億人民幣，年均增長6.2%。這期間中國經歷複雜的內外挑戰，中美貿易摩擦、新冠疫情、俄烏戰爭都是超預期衝擊因素，但在如此複雜形勢下，改革開放以來的中國經濟發展奇蹟成功得以延續。過去十年，李克強力推「簡政放權、放管結合、優化服務」的放管服改革，全國範圍內三分之二的行政審批被取消，中國不論營商環境還是政府部門的便民服務效率，都有大幅提升。過去十年，中國醫療保險覆蓋人數由5.4億增加到13.6億，中國累計建成保障性住房5900多萬套，讓大約1.4億低保低收入民眾住有所居。

在宏大敘事和亮眼的經濟民生數據之外，有兩件深刻改變中國的事情與李克強有關，從中可以看出他的政治底色。這兩件事是微信和快遞，在過去十年深度影響中國經濟和中國人生活方式。

微信是騰訊公司於2011年推出的一個提供即時通訊服務的免費應用程序，現如今早已是中國覆蓋用戶最多的即時通訊程序。微信不僅是中國企業騰訊公司在全球舞台大顯身手的基礎，又能滿足絕大多數中國人的相當大部分的訴求。微信除了有即時通訊功能（幾乎已經替代短信、電話）之外，還有覆蓋面極為廣泛的移動支付功能、購物功能和大量日常生活所需的功能。

然而，當年作為新鮮事務的微信曾遭遇不少阻力。2017年6月21日李克強在國務院常務會議上曾表示：「幾年前微信剛出現的時候，相關方面不贊成的聲音也很大，但我們還是頂住了這種聲音，決定先『看一看』再規範。如果仍沿用老辦法去管制，就可能沒有今天的微信了！」

快遞業對中國的影響非常大。因為快遞業的突飛猛進，網路經濟得以大放異彩，網上購物、外賣成為今天中國人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然而，當年快遞業的興起同樣不是一帆風順。李克強在2017年7月12日的國務院常務會議上曾說：「幾年前，快遞業剛剛開始發展的時候，有些城市不允許快遞存在，理由是影響市容整潔，快遞員騎的摩的也不允許停放。但是我們認為，對於任何新生事物，應儘量秉持『包容審慎』的監管方式，不能一上來就『管死』！」

李克強對待微信、快遞業的態度說明他是一位「包容審慎」的政治家。所謂包容，是指能以包容、開放態度對待新鮮事務，願意預留髮展空間。所謂審慎是指守住底線，小心應對。某種程度上講，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社會既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又能長時間維持社會穩定，離不開一批又一批政治家「包容審慎」的政治風格。鄧小平作為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一個至今讓人念念不忘的施政風格便是允許民間的新想法進行大膽嘗試，並在條件成熟時予以推廣。

以改革、創新、發展來消除不合理的壁壘，是李克強總理生涯中一個突出的政治面向。2014年，《博客天下》雜誌通過總結李克強上任以來的施政寫出《破壁者李克強》一文。該文寫道：「當前，中國經濟面臨下行壓力，李克強選擇進一步打破海內外、區域界、城鄉間的壁壘，同時被擊碎的，還有陳舊的觀念和思維定勢……在經濟增長保持在合理區間的前提之下，李克強這一年努力清理各領域當中的束縛和桎梏，推進中國和各國的貿易合作，去各國推銷中國的裝備製造。對國內，他致力於拆除各省市之間的貿易壁壘、城鄉之間的人口流動之牆。」正因這樣，所以世人能夠看到李克強對內力主推進上海自貿區並不斷擴展，不斷打通跨省市的產業流動鏈條，對外多次主持推動RCEP談判、簽署，最終成功達成這一全球最大自由貿易區。

李克強是在中國改革開放和經濟建設浪潮中成長的政治家，他因為改革開放而改變命運，並以進一步改革開放來推動中國經濟社會持續發展。李克強說過，長江黃河不會倒流，對外開放的大門決不會也不能關上。這既是改革開放45年的經驗總結，又是中國未來發展的應有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