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為重返榮耀邁向遙遙領先　5G新機令中國沸騰西方驚愕

曾經將200多家中國企業送上「黑名單」的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Gina Raimondo），在其8月30日結束四天訪華之的前一天，中國三大手機品牌之一的華為公司（Huawei）無預警地為她送上餞行大禮──搭載7納米媲美5G晶片（又稱芯片）、首款擁有衛星通話功能的新機──Mate 60 Pro。正當中國花粉（華為粉絲）認為Mate系列新機發表愈來愈渺茫、西方世界愈發自信制裁成功之際，華為新機「滿血復活」、「重返榮耀」，令無數中國網民振奮不已，亦令西方輿論場驚愕不已。

華為滿血復出　又一次抗美援朝勝利？

華為新機之所以令世人訝異，根本原因來自於美國在特朗普（Donald Trump，台譯川普）時期至今對華發動的科技戰，不僅全面封鎖高端技術、材料與設備輸往中國，華為公司財務長孟晚舟更遭到美方軟禁長達三年，美國於2019年將華為及其子公司列入出口管制的「實體名單」，又於2020年對華為實施三輪制裁。

在此寒冬之下，華為Mate 60 Pro選擇雷蒙多訪華期間「橫空出世」，新加坡《聯合早報》評論認為，時間點耐人尋味，其「滿血復出」，是否意味着狠狠擺了美國禁令一道。對華為而言，除了政治因素，背後相信也有市場考量，有可能將與即將發表的蘋果（Apple）iPhone 15「同台較量」，最終結果還得看廣大消費者買不買單。

《香港01》更是率先推出分析評論，指出在西方國家普遍不看好又唱衰的情形下，包括台積電（TSMC）「教父」張忠謀都認為「中國難成全球晶片霸主」，美國的「卡脖子」終究並未把華為這個「眼中釘」打趴，反而倒逼中國再一次實現了技術突破和產業升級。此項亮眼表現倘若放進新中國歷史來看，宛若中國當年以三年一個月又兩天的時間，贏得了「抗美援朝」的勝利。

美媒又酸又癢　衛星通話「捅破天」？

正當中國各家自媒體掀起拆機解析潮之時，西方輿論場也紛紛發出質疑與困惑，主要集中於兩大問題：華為新機是5G手機嗎？晶片又是誰生產的呢？隨後便傳出三大可能性：消耗華為現有晶片庫存、中國本土最先進的晶片代工廠「中芯國際」（SMIC）生產、華為自行生產。美國各大媒體的種種猜測，完全體現出其背後被攪動出「又酸又癢」的心態。

在華為正式召開發表會「官宣」規格之前，彭博社（Bloomberg）委託技術分析公司「TechInsights」拆解，其所給出的報告目前成為枱面上較為權威的說法。據報告稱，華為Mate 60 Pro手機採用的是中芯國際生產的「麒麟9000S」晶片，這是首款採用中芯最先進7納米製程技術的晶片。該公司分析師、副董事長哈奇森（Dan Hutcheson）指出，「這對中國來說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宣告。中芯的進展呈現加速趨勢，顯然已解決7納米良率的問題。」

此外，彭博社測試結果顯示，華為Mate 60 Pro新機的網速媲美蘋果最新系列iPhone機款。這款單價逾900美元的新旗艦智慧手機，頻寬近似於其他5G手機，在內地被盛讚是「從美國重重技術制裁中突圍」的一大突破。

除了晶片製程的重大突破之外，更為世人震驚不已的功能，在於華為Mate 60 Pro首度實現了手機衛星通話功能，可謂是在全世界「遙遙領先」。北京郵電大學教授、中國信息經濟學會常務副理事長呂廷傑解釋，「以前，天通一號衛星主要是在發生自然災害或在一些海事衛星通信時使用，但之前的終端特別大。所以現在華為新手機一定是在天線技術、耗能技術方面有非常重要的突破，才能實現在手機上提供衛星通話功能，這是連馬斯克（Elon Musk）的星鏈（Starlink）都沒有實現的。」

第一款配備衛星電話功能的Mate 60 Pro，採用第二代北斗衛星通訊技術，有語音通訊功能和雙向傳送簡訊功能。專家認為，這項「捅破天」的技術創新，「儘管我們在平時生活很難用到，但對於那些大海上、沙漠中、荒山中、災區中的人來說，將事關生命安危」。

台灣魔術師助攻　技術工具改造大突破

下一個值得探究的問題是，華為如何在美國將近四年的圍堵和封鎖下，橫空出世一台效能等同5G的手機？要解開這個謎題，關鍵無疑在於Mate 60 Pro所搭載的晶片，及其背後的產製故事。

權威分析陸續出爐，Mate 60 Pro使用2020年麒麟9000存貨的可能性基本已被排除。可是2020年中芯國際被列入制裁的實體清單，荷蘭ASML掌握的EUV光刻機被禁止向中國出售，中國又是如何在只擁有DUV光刻機的情形下，生產出7納米晶片的呢？

台灣「中央研究院」院士林本堅曾表示過，在無法取得EUV的設備下，利用多重曝光技術，可以達到5納米，但受限於解析度，實際極限為7納米。循此軌跡，華為技術有限公司於2021年向國家知識產權局申請了一項名為「反射鏡、光刻裝置及其控制方法」的專利，從公布的內容來看，該項專利與EUV光刻機有關。此外，華為輪值董事長徐直軍亦曾宣布過，已「基本實現了14納米以上EDA（電子設計自動化）工具國產化，2023年將完成對其全面驗證」。

換言之，至少華為在半導體技術自給化，以及設計工具方面，都已取得了突破，再經由進一步改造，7納米的晶片實現自研產製，其可能性相當高。

要是中國得以國產化高端晶片，全球代工領頭羊台積電勢必將受到被追趕的壓力與衝擊。有趣的是，有「台灣晶片魔術師」封號的中芯執行長梁孟松，其曾助三星（Samsung）超車台積電，也被部分業界人士視為「台積電叛將」，他曾帶領中芯從28納米推進入到14納米製程，如今又助攻中芯衝到7納米，使其再度受到外界的高度關注。

輕舟未過萬重山　中國無法被外敵擊敗

就技術層面來看Mate 60 Pro的突破，《香港01》曾指出「麒麟歸來」代表了以下兩個重大意義：此為第一款中國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手機，表示美國對華科技全面絞殺和封鎖的失敗。然而，中國的高端晶片產製之路，外有高牆林立，要追趕上ASML、台積電、三星、英特爾（Intel）等大廠，確實還有一段很艱辛的道路需要走過。如何做到良率高、產量大、低成本，同時實現技術與設備的全面國產化，依舊是中國在這場大國博弈科技戰中突圍而出的重大課題。

內地官媒《經濟日報》刊出評論文章亦認為，通信巨頭華為推出的新手機Mate 60 Pro熱賣，雖反映了外界對「中國芯」的期待，但是「說輕舟已過萬重山，或許還為時尚早」。

當然，對中國而言，不卑不亢是打破美國科技圍堵最需要的務實態度。不過，從歷史縱深來看，華為在此時此刻推出令世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新機，一方面說明了華為公司始終抱持着感謝自己對手和敵人的認知，以實事求是、冷靜坦蕩承認中國與美國的差距，從而始終保持開放姿態和憂患意識。

另一方面，誠如台灣學者王立本所言，美國對華為的鬥爭，實際上整個中美兩個強國競爭的一個縮影，其實可視之為人類文明的一場決定性重要事件。對中國大陸來說，內部擁有全世界最勤勞聰明的人民，本身也有世界上消費力量最強大的市場，真正的問題在於本身的領導階層，有沒有信心與眼光，不斷優化自己的政府體制，並且願意持續釋放民間的活力，讓中國的潛能可以發揮到最大。「畢竟，自古以來中國的問題都是從內發生，沒有任何的外敵可以真正把中國打倒」。

華為驚奇之旅未完　中美科技戰再進階

華為Mate 60 Pro新機熱潮延燒至今，香港也難以置身事外。據《香港01》記者9月7日晚間實地至旺角先達廣場詢問附近商家，發現華為新型旗艦手機Mate 60 Pro價格在9,480元港幣至10,500元港幣不等。有商家指出，因為「國內外都在炒，價格低不下來，現在買9,000以上跑不掉」，溢價超過2,000元，貴過網傳iPhone 15 Pro新機價格，也貴過iPhone 14 Pro（256GB，8,599元）。

華為新機的驚奇之旅尚未結束。9月8日，華為商城再推出Mate 60 Pro+和折疊式手機Mate X5兩款新手機，並於當日開放預訂，訂金為人民幣1,000元。據了解，上午10時08分開放預訂後，新手機數分鐘內就被搶購一空。業界傳聞，Mate 60 Pro+預計至少搭載與Mate 60系列同款麒麟9000S晶片，甚至可能是更高規格的麒麟9100。

觀察家認為，華為靠着Mate 60 Pro「奇襲」美國的制裁與封鎖，雖然「愈壓愈強」，但相當有可能招致美國更為嚴苛的對付。果不其然，美國商務部發表聲明稱已展開調查，正努力取得手機中7納米晶片的更多訊息。對此，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毛寧9月8日主持例行記者會時表示，中方反對將經貿科技問題政治化。

這也意味着，中美科技戰的角力進入了新的階段。2020年10月22日華為Mate 40系列發布會上，華為常務董事余承東說了不下14次的「遙遙領先」，涵蓋了處理器、螢幕、電池、充電、攝影機、音質等各個方面。「遙遙領先」一詞很快被內地網友們熱捧，成為了一個網路流行哏。Mate 60 Pro的現身，讓「遙遙領先」重新回到了網友們的視域之中。不過，中美科技博弈這場世紀大戲尚未落幕，華為的「遙遙領先」之路，恐怕仍舊「道阻且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