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負增長迫在眉睫 未富先老的中國仍能向發達國家邁進嗎?

撰文:蘇天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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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疫情影響,中國2020年出生人口大跌,只有1200萬人,人口出生率創新低。近日,《中國統計年鑑2021》披露,2020年中國人口出生率為8.52‰,首次跌破10‰,而同期人口自然增長率僅為1.45‰。中國人口的自然增長,正在步入尾聲。

2021年還沒有結束,但從各地媒體對今年出生人口的報道看,中國今年的出生人口很有可能比2020年更低。今年上半年的數據顯示,很多地方的生育率都出現了大幅下降,有的地方降幅達30%,其他地方也一般下降15%左右。從現有的數據估計,2021年中國的出生人口可能只有1000萬左右。

而數據顯示,2019年中國死亡人口為998萬人,馬上突破1000萬關口。2020年中國沒有公布死亡人口數據,但根據日漸老齡化的情況看,去年的死亡人口應該已經超過1000萬。一方面出生人口下降到1000萬左右,另一方面死亡人口穩定持續增加,超過1000萬並向更高數字攀升,所以有些專家預測,中國人口負增長的時代有可能在這兩年到來。

而前幾年專家預測,中國要到2027年至2030年才會迎來人口負增長,現在看來由於疫情的影響,出現人口負增長的時間點已經大大提前。再看疫情,現在全球新增病例仍以每天幾十萬的數量增加,死亡人口也有每天數千人,可以說目前還看不到疫情結束的希望,因此未來一兩年中國出生人口出現反彈的幾率不大。即使疫情一兩年後結束,中國出生人口數據有所提升,但由於中國每年的死亡人口也在持續增加,也很難帶動中國實現人口正增長。

2019年前中國每年出生人口逐漸下降,但也基本穩定。(多維新聞)

再看結婚數據,2019年中國結婚對數首次降到1000萬對以下,只有927萬對,比2018年的1014萬對大幅下降8.5%。2020年中國結婚數又下降到813萬對,比2019年大幅下降12%。一般中國人都是先結婚再生子,結婚數的大幅下降自然意味着中國生育率在未來幾年會大幅走低。由此可知,未來中國的出生人口不會樂觀,即使今年已經允許生育三胎,但現在人們連二胎都不想生,可知三胎政策開放應該對中國出生人口的數據影響有限。

從各方面看,中國很快就會迎來人口負增長,這對中國經濟發展的衝擊有多大?中國會不會像人口負增長的日本一樣,經濟增長基本停滯,迎來失去的二十年?要知道,中國的人均GDP剛剛超過1萬美元,如果此時中國的經濟發展陷入停滯,恐怕中國也要像巴西、墨西哥、土耳其、馬來西亞一樣掉入中等收入陷阱。

人均GDP已經超過3萬美元的韓國,在2020年首次迎來人口負增長,與中國幾乎同步。這表示韓國在1994年人均GDP達到1萬美元後,仍享有26年的人口紅利,人口增長仍是推動韓國經濟增長的動力。顯然,中國無法像韓國一樣在人均GDP達到1萬美元的階段,還能利用人口紅利推動國家發展,邁過中等收入陷阱,向發達國家經濟體邁進。

人口負增長意味着人口的減少,消費的減少,勞動力的減少,經濟活力的減少,並同時伴隨着養老負擔的增加,無疑這是阻礙經濟發展的因素,會對中國經濟增長帶來負面影響,拉低中國的經濟增長率。不過,人口是一個相對穩定的因素,它對經濟的影響不會立竿見影的表現出來,而是長期的、慢慢的發揮作用,所以人口負增長會稍微降低中國的經濟增速,短期內應該不會給中國經濟帶來比較大的衝擊。

只要中國持續推動城市化,發展鄉村像城市一樣實現現代化;不斷提高民眾的收入水平,引領人們消費升級;不斷大力投資科技研發、科技創新,推動產業升級,促使勞動生產率穩步提升;相信中國經濟在克服人口負增長阻力的情況下,仍有希望實現中速發展。只要未來十幾年中國經濟能保持4%至6%的穩定增長,中國應該能夠跨過中等收入陷阱,像韓國一樣成為發達國家。

年輕人是經濟發展的活力所在,出生人口迅速減少必然影響未來中國經濟的正常發展。(視覺中國)

對中國來說,人均GDP剛過1萬美元,既是劣勢也是優勢。劣勢是未富先老,國家負擔重;優勢是中國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距離發展的天花板還比較遠,能夠發展改善、提升的地方還有很多,中國仍可以保持中速發展來抵禦人口負增長給經濟發展帶來的阻力。

但必須承認,長遠來看人口負增長必然不斷增大中國經濟發展的阻力,拖慢中國發展的速度。出生人口不斷減少首先意味着,中國的嬰幼兒產業市場將不斷萎縮,奶粉、尿不濕、嬰幼兒衣服、玩具、娛樂等行業發展前景暗淡;其後針對青少年的衣服、娛樂、教育行業也會面臨發展困境;最後待這一代嬰幼兒長大後,中國面向青年的所有行業(衣服、化妝品、手機、電腦、電影、遊戲、旅遊、汽車、住房等等)都將面臨市場萎縮的現實,到時中國經濟還能克服這種強大的阻力,正向增長嗎?很不好說。

據中國統計局公布數據,1962年至1993年中國每年出生人口基本都在2000萬以上,1996年至2018年中國每年出生人口在1500萬左右,如果2021年後中國出生人口降到1,000萬以下,則意味着未來中國的消費主力將減少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由此帶來的結果自然是中國消費市場的嚴重萎縮,即使到時中國年輕人的消費能力提高一倍,也只能維持中國經濟的不衰退。

有人口才有消費,有消費才有經濟的繁榮發展。美國經濟持續繁榮發展與美國人口持續增加有很大的關係,如果中國不希望人口大幅下降阻礙國家正常的發展,現在中國應該切實的拿出鼓勵生育的政策,儘量讓每年的出生人口穩定保持在1500萬以上。如此,中國所希望的民族復興才有可能跨過人口負增長陷阱,更順利的變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