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32|接不了「愛國」火炬 台灣早有自己的「六四故事」
六四事件32周年,香港六四維園燭光晚會連續第二年,被警方以疫情為由發反對通知書而無法舉辦。台灣面對突如其來的疫情升温與防疫壓力,同樣將原本每年於台北自由廣場的集會取消,改為設置「微型悼念庭」供民眾獻花,並於網絡舉辦「人權照亮民主 同行抵抗極權」的在線晚會。儘管台港今年都無法紀念六四,但顯而易見的,六四對兩地已具備截然不同的意涵。
由於香港無法舉辦紀念活動,台灣的六四主辦單位大有接過火炬,在台灣延續「六四紀念精神」之意,也邀請了流亡學者吳仁華、吾爾開希等老面孔共同參與悼念。然而,若組織香港維園集會的支聯會全名為「香港市民支持愛國民主運動聯合會」,那台灣是否足以接過「愛國民主運動」這個不可承受之重?
台港都曾是「六四事件」的「參與者」,港人在當時曾熱切投入學運、營救民運人士;台灣則於六四當晚聚集在彼時的中正紀念堂(現已改為自由廣場),屏氣凝息聽着廣播,為海峽彼端同胞的命運感到心急,為血濃於水的聯結而悲憤落淚。而32年過去了,香港支聯會對愛國的認知也與北京有所差異,但其依然是基於「中國人」的立場上對歷史發出反省與批判。
至於台灣,近年對六四的悼念其實早已逐漸冷清,唯有在兩岸變得更加對立時,才會「突然」受到關注。而從主辦單位對「六四事件」的論述,例如着重於教導台灣民眾如何「反駁六四洗白言論」,強調「抗中」成為國際社會的鮮明主流,台灣不僅要紀念六四,更要聯合各地共同對抗北京便能得知,這並非基於民族的內省,而是類似於新疆「血棉花」、香港反修例等事件的一種「對外表態」。
在台灣的語境下,六四僅僅是一場「民主與人權」的紀念活動,犧牲者被定義為「推翻暴政」的義士,而忽略了當初學生「反貪腐、反官倒」等愛國元素。若更現實的説,「六四事件」與發生在任何專制政權的政治事件無異,都屬於「他國事務」。
不可諱言的,香港支聯會所舉辦的維園紀念活動,雖然也會隨着每年的政治事件與社會氛圍,而被外界冠上不同的「標籤」與「意義」,與台灣的情況仍天差地別。台灣的主辦團體表示,近期由於香港與澳門的六四集會申請均遭駁回與禁止,台灣舉辦六四集會的重要性與意義大幅提升。但台灣接不了這份傳承的火炬,因為台灣早已有了自己的「六四故事」,六四事件還是「重要」,但意義早已不同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