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海有戰事 | 賴清德大人,時代不同了!

撰文: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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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必須承認,賴清德確有過人之處。在激烈拼殺的台灣政壇,他能以一個礦工之子,躋身其中,在刀刀見骨的政治競爭中一步步登頂成為總統,沒有一些真本事是不可能的。

賴清德身上有幾個明顯特質,首先,他是一個從底層冒起的本土政治人物,秉持原教旨台獨立場,並圍繞這一身份定位長期經營,成為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這一身份定位,使他在「台灣之子」陳水扁身敗名裂後成功集合了島內台獨基本教義派的期待,成為「台獨金孫」。而他本人也從不掩飾台獨追求,而且比蔡英文的漸進台獨更激進,比陳水扁的機會主義台獨更具理想性。2017年9月,在行政院院長任上出席立法院接受問詢時,他就公開聲稱自己是「主張台灣獨立的政治工作者」,是首位在台灣立法院以「台獨」標定身份的高級官員,如果不是一個原教旨台獨信徒,他不可能在立法院做如此表述。

其次,他是一個有賭性的人。政治人物都是賭徒,但賴清德「賭」的成分顯然更強烈一些。在台南市長任內,賴清德曾以反黑金為由違反「公務員服務法」規定,賭氣創下240多天拒進議會接受質詢的紀錄,遭到監察機構彈劾。在擔任蔡英文副手期間,因蔡英文一度人氣低迷,看機會可用,他在2020年台灣大選時趁機向蔡英文發起挑戰。而他有關兩岸關係定位的「新兩國論」演講,更是賭徒精神的集中體現,在台海局勢高度緊張、武統利劍已當空高懸的情況下,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扔出這樣一篇赤裸裸的台獨告白,賭性之強暴露無遺。

第三,他頗有政治謀略和手腕。賴清德能在各路勢力混戰的台灣、在素以內鬥兇狠的民進黨內通過政治廝殺上位成為總統就證明了這一點。這次台灣大選期間及上任後,這一特質更加明顯。大選前,針對美國疑慮,他選用蕭美琴這個可以讓美國放心的「駐美代表」做副手,國防、外交、兩岸、安全等美方關切部門的官員全部留用了蔡英文的班底,但是上任權力穩固後,他立刻對昔日的競爭者和黨內潛在對手,同時也是蔡英文所賞識的前桃園市長、海基會董事長鄭文燦出手,以貪腐為由將鄭文燦關進監獄,一舉起到了立威震懾蔡英文班底,鐵面肅貪收攬民心和剷除潛在政治威脅的三重效果。

現在賴清德又揮刀砍向柯文哲,而柯文哲創辦的台灣民眾黨,正是對民進黨基本盤最具威脅的政黨,若柯文哲繼續坐大,不管四年後單獨參選還是和國民黨合作,都會對賴清德繼續執政構成威脅,以政治獻金案為由清除掉柯文哲這個最大威脅,也再次證明了賴清德未雨綢繆的政治謀略。

第四,他是一位「務實台獨工作者」。所謂「務實」包括兩個層面,一是不到時機不輕舉妄動,二是看到機會敢付諸行動。不輕舉妄動從賴清德上位前雖標定自己為「台獨工作者」卻甚少做出挑釁性行動即可判斷;敢付諸行動,則從其上任後即提出兩岸互不隸屬的「新兩國論」演講可見一斑。「新兩國論」演講不僅是賴清德的台獨宣言,還明確提出了實現台獨的具體路徑,包括軍事上通過「強化防衛能力」嚇阻中國大陸,經濟上與中國大陸脱鈎融入美國主導的經濟體系,外交上與「全球民主國家建立夥伴關係」,不管這些路是否能走得通,在上任伊始就係統性提出這些主張,說明長期以來他早就對如何實現台獨有過深入謀劃和思考。

2024年5月20日,賴清德宣誓就職,並發表「新兩國論」台獨演說。(台灣總統府提供)

因為賴清德的這些特質,不得不承認,賴清德確實是一個比陳水扁更危險,比蔡英文更難對付的政治人物。同時因為中美關係今非昔比,兩國圍繞台灣展開的政治爭奪愈演愈烈,美國的對台政策不再以約束台獨為主,而是打着維持現狀的旗號試圖通過武裝台灣對抗中國,通過放縱甚至支持台獨以分裂、遏制中國,在賴清德任內,台美勢必有更多令中國大陸難以忍受的互動,賴清德給台海和平帶來的威脅,勢必比其他歷任台灣總統更甚。

然而,形勢比人強,無論賴清德怎麼算,都無法算到一點的是,時代不同了。

賴清德大人,時代不同了!

如果在一個中國孱弱的時代,比如晚晴或民國、北洋時期,中國內部正陷入混亂,無暇他顧,賴清德內託獨立之名,舉「台灣」旗幟收攏民意,外面又有美國武裝扶持,確實有機會實現獨立。外蒙古當年就是這樣在前蘇聯的武裝扶持下獨立的,那是近代中國歷史上最黑暗、最不堪回首的一頁,不少主張台獨的台灣政客就是希望能以拖待變重演歷史。

或者就算在在過去幾十年的大部分時間,因為兩岸實力差距不大,台灣在軍事技術層面甚至還據優勢地位,加上有美國支持,台海海峽隔絕,中國大陸縱有完成統一之心,在行動上受現實所迫也難以開展軍事行動,台灣也可以武拒統割地自守,作為一個雖無獨立之名卻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獨立行政的特殊政體存在。

但是現在情況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中國已經不是昔日那個「帝國主義在東方海邊架起幾尊大炮就能霸佔一個國家的時代」,兩岸實力對比的天平也已經完全倒向中國大陸,中國是一頭睡醒的獅子,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和第一大工業製造國,美國想要遏制中國已經不可能,更何況在中國近海介入遏制中國統一的國家行動?

相對於台灣,中國大陸無論在軍事、經濟、外交還是政治實力上都已具備碾壓優勢,而且已經對美日介入建立有效拒止能力,在台海具備了完全軍事優勢,這種格局下,賴清德就算有沖天之志,實現台灣獨立的機會在哪裏?一個美台都必須認識到的事實是,從割據自守、到維持現狀,到推進統一,兩岸已經進入新時代,現在掌控台海局面的不是美台,是中國大陸。

解放軍東部戰區發布「聯合利劍-2024A」演習區域示意圖。(央視)

更關鍵的是,賴清德要面對的對手習近平是一位卓越的進攻性選手,對如何運用實力優勢嫺熟自如,對時勢變化有着深刻洞察和透徹掌握。就算在所謂敢「賭」的角度,據內地媒體報道,習近平當年報大學時三個志願報的都是清華大學,他自稱「要麼不上,要上就上清華」,僅從這個小小的案例,就可以看出習近平的決策意志。

賴清德是個有手腕的人,而習近平的手腕顯然比賴清德更高明,就以反腐為例,習近平上任之前,中國大陸腐敗之嚴重已經到了」反腐亡黨不反腐亡國「的程度,但是習近平仍然決意反腐而且取得了巨大成功。其它諸如對抗美國的戰略打壓與經濟攻擊,在俄烏戰爭中談笑用兵進退自如,無數事實都可以證明,習近平絕對是個敢於鬥爭而且善於鬥爭的政治人物,有着遠比賴清德更爐火純青的鬥爭藝術,甚至二者根本無法比較。

另一個極關鍵的是現實是,賴清德有2300萬人可以調動,而且因為台獨缺乏民族與歷史正義,即便在這2300萬人裏,也面臨不小阻力,極難統一意志;而習近平領導統一中國的行動,卻凝聚了14億中國人的政治意志,包括在台灣生活的中國人。習、賴所代表的統獨之爭不僅在政治、經濟、軍事等決定終局的資源對比維度完全不在一個量級,在正義與否的民族價值觀問題上也分野懸殊。此謂歷史大義、民族大義!對賴清德及各種台獨而言,他們有他們的所謂理想,但是這個以分裂國家為內核的理想,在整個國家、整個民族的理想面前不僅違背了大義,而且以現代政治而言也屬非法,必然蒼白無力。

因為幾百年來台灣一直在各家盤子裏顛顛倒倒,她屬於中國,卻被荷蘭佔領統治,後來被鄭成功收復,被康熙統一,卻又因清政府在甲午戰爭的失敗被割讓給日本,再後來短暫統一,旋又因國共內戰陷入分治,因此台灣人特別渴望「當家做主」願望有其成因,也特別值得尊重,但是,當家做主的願望在統一的框架下仍然可以實現,而且可以更好、更有尊嚴,為什麼一定要走一條註定走不通的台獨路呢?那不是理想主義,是空想主義,是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