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民撐Elon Musk「賣股交稅」 反思富人稅的收效？

Tesla行政總裁馬斯克（Elon Musk）又有新搞作。他星期六（6日）在Twitter發起網上公投，讓網民投票決定自己應否出售其持有的Tesla一成股票。這個公投，表面上是馬斯克給網民開的一次玩笑，但其實卻直指着「富人稅」的可能潛在漏洞，值得華盛頓政客深刻研判。

到了星期日（7日）網上公投結束後，共有逾350萬人次投票，約57%人支持他賣出股票，有43%的人表示反對。馬斯克隨後強調，無論公投結果如何，他都會遵循（abide by）是次投票結果。

馬斯克這次在Twitter發起公投前指出： 「我沒有從任何地方收取任何現金薪金或分紅。我只有股票，所以要我個人納稅的唯一方法，就是賣掉我手上的股票。」

按照馬斯克的說法，截至上周五（5日）Tesla收市價每股報1222.09美元，馬斯克持有約1.7億股，若他出售其所持約一成股票，意味着即可套現近210億美元。然而，目前馬斯克仍未公布何時會賣掉他手上的一成Tesla股票。這公投結果是否具實際「約束力」，仍存疑問。

馬斯克之所以發起這次公投，是為了回應近期有人提出像股票之類的「未實現收益」（unrealized gain）資產無需計算在納稅範圍之內，實屬逃稅行為。馬斯克言下之意所劍指的，相信就是國會山一眾民主黨人。

「富人稅」臨近出爐？

美國參議院民主黨人最近提出針對億萬富翁開徵「富人稅」，建議向連續三年收入超過1億美元、持有超過10億美元資產的人士徵稅，當中特別要向最富有人士的「未實現收益」（即股票等）課取23.8%的稅項。

在美國現時稅制下，納稅人可以同時申報股票等投資的收益和損失，而億萬富翁則可能通過稅務抵銷虧損等五花八門的「財技」，避開或繳納較低的稅項。

那麼，因應手持公司股票大幅升值而「不經意」成為首富的馬斯克，自然是這個針對資產升值的「富人稅」首當其衝的對象。

民主黨針對巨富資產升值的課稅倡議，在實際施行上有兩大挑戰：第一，由於美國憲法第十六修正案只容許聯邦政府就「所得」（income）徵稅為聯邦所用，那麼，「未實現收益」是否屬於納稅人的「所得」？這需要進一步的權威法律闡釋；第二，若股票被包括「未實現收益」課稅範圍內，那麼其他具有升值潛力的資產如藝術品、古董收藏等，也會當作「未實現收益」課稅範圍內嗎？股票也算是有明碼實價的公開市場價格──藝術品之類的估值問題，該如何訂立客觀公正的統一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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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氣候政策、Elon Musk、富人稅與民主黨黨爭的四角關係

馬斯克其實已不是第一次公開就着向財富再分配問題炒起網絡熱話了。早前，聯合國氣候峰會COP26開幕前夕，聯合國世界糧食計畫署（WFP）點名馬斯克「只要拿出2%財產就能解決全球飢餓問題」。馬斯克隨即在Twitter憤而回嗆，表明「只要聯合國以公開透明的會計形式說明捐款的實際用途」，他立即會賣掉股票捐錢。

接下來一星期，要求富豪捐錢解決氣候危機的討論不斷在網絡發酵。直至這周末，馬斯克更在Twitter發起全民公投，將這個「富人大戰『富人稅』」在網絡燃燒的大熱話題帶到最高峰。

「玩嘢」背後的深思

這一連串網絡動作，固然貫徹了馬斯克一向「玩世不恭」的性格，但另一方面亦的確向公眾道出了目前在華盛頓討論得沸沸揚揚的「富人稅」的潛在問題。

為了應付拜登政府議定將耗資數萬億美元的社會福利暨氣候政策法案，增加徵稅渠道是理所當然的做法。惟如何實現社會福利結構中的資源再分配公義及合理原則，是連民主黨內部也有分歧的巨大爭議。

馬斯克的幽默，且不管其背後用意，的確道出了「富人稅」的一些政策盲點和實際操作漏洞。譬如，上述提到藝術品應否納入課稅範圍，主推「富人稅」的民主黨參議院金融委員會主席懷登（Ron Wyden）偏向豁免此類具升值能力的資產──那麼，原來依附在股票的巨富資金，最後同樣可以流入藝術品這類將獲豁免的資產當中，一樣能夠產生同樣的避稅效果，這豈不是白費功夫？

因此，儘管「富人稅」的原意可能是為了更妥善處理社會財富再分配，但是，兩黨始終需要正面處理它可能出現的操作漏洞。馬斯克連番炒作，表面上看似操控網絡生態，但客觀來看，馬斯克確實間接地點出了未來美國稅制改革的痛點和潛在訴訟爭議，華盛頓政客實在萬萬不能對他的「玩笑」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