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廣告朱克伯格可以去到幾盡？　Whatsapp創辦人與fb決裂真相

2012年，在社交網站facebook（fb）擲190億美元收購通訊應用程式Whatsapp前，Whatsapp行政總裁兼聯合創辦人高姆（Jan Koum）曾引用電影《搏擊會》的對白，表明對廣告政策的立場：「廣告令我們追求汽車和衣服，讓我們做厭惡的工作，這樣才能購買我們不需要的垃圾。」
近年fb屢次爆出有關洩密及廣告政策的醜聞，高姆與拍檔阿克頓（Brian Acton）寧願放棄約13億美元的股份回報，也要離開fb，揭示Whatsapp與fb的分歧，多年來從沒有化解。

2014年fb以「天價」收購Whatsapp。「天價」一字隱含着外界對Whatsapp價值的疑問：究竟這個通訊軟件有何特別，值得fb豪花190億美元收購？

有人認為，fb是看中Whatsapp的用戶人數。2014年Whatsapp每月用戶人數達4.5億，並以每日新增用戶100萬的速度增長，當時外界就分析，倘fb能令Whatsapp賺錢，將會是相當可觀的收入。

Whatsapp創辦人：對私隱尊重已入血

如何令Whatsapp賺錢？Whatsapp當時的政策，是讓用戶免費使用一年後，開始收取1美元年費；加上Whatsapp成本低，Business Insider行政總裁兼總編輯Henry Blodget當時就撰文唱好，年收10億美元不是夢。

至於私隱政策及廣告收入，當年上市不久的fb開始以廣告收入「打響名堂」，一度令人擔心fb收購Whatsapp後，也會將其廣告政策實踐在Whatsapp上。為此，高姆發表網誌澄清，強調對私隱的尊重「編碼在DNA內」，建立Whatsapp抱持的目標，是知道用戶的資料愈少愈好。

他又以自己的背景作為理據：「我出生在烏克蘭，成長於 80 年代的蘇聯。其中一個最深刻的兒時回憶，就是常聽見母親在電話中說：『這個並不是我在電話中可跟你談論的話題，等我們見面時再談吧。』」直言這是搬到美國的原因。

朱克伯格曾同意　Whatsapp正確賺錢方法非廣告

為了對Whatsapp顯示誠意，fb創辦人兼行政總裁朱克伯格當時付出的，不止190億美元，更讓高姆加入董事局，並承諾若fb對Whatsapp推行廣告等賺錢政策，Whatsapp創辦人可即時獲授予原定於期滿才可獲發的股份，及可即時離開fb，不會被罰款。朱克伯格向股票分析員表示，跟高姆也同意，廣告不是讓Whatsapp賺錢的正確途徑。

不過這個保障用戶私隱的美夢很快便夢碎。《華爾街日報》引述消息指，fb與Whatsapp的文化「鴻溝」一早便存在，朱克伯格與fb營運總監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多年來向Whatsapp兩名創辦人施壓，要求在管理數據私隱方面更有彈性，亦加快其他產生盈利的計劃。高姆曾以「不夠人手」為由，推卻實行計劃，但朱克伯格卻指：「我有你需要的所有人才。」逼使高姆「就範」。

據知多年來，朱克伯格及桑德伯格多番遊說，fb一方更搬出另一被收購的社交媒體instagram作為例子，意圖改變高姆等人的想法。久而久之，雙方都看對方不順眼。

相見好同住難？搬辦公室突顯文化差異

雙方關係在2016年急速轉壞，當時Whatsapp每月用戶人數超越10億，並取消收費計劃；同時fb又向投資者表示，將停止增加fb的newsfeed上的廣告數量，令廣告收入增長放緩。fb急於「開源」，Whatsapp便成為下手的對象。

同年8月，Whatsapp便宣布開始與fb分享電話號碼及其他用戶數據；2017年1月，Whatsapp更搬到與fb總部鄰近的地方。

不要少看搬辦公室這個舉措，這樣兩間文化近乎完全相反的公司更緊密接觸，交流更多、磨擦亦更多。大至雙方對私隱看法分歧，小至辦公室桌面的大小、環境是否嘈吵、浴室的標準等等，都成為兩間公司及其員工「不和」的理由。有fb員工嘲笑Whatsapp公司內促請安靜的標語：「歡迎來到Whatsapp──閉咀！」

放棄13億美元股份也要離開fb

終於在2017年9月，阿克頓率先離開；今年3月fb 因劍橋分析（Cambridge Analytica）的個人資料外洩事件飽受抨擊，阿克頓揚言要刪除fb帳戶。5月高姆亦宣布即將離開，雙方的矛盾進一步升溫。

消息指，二人若留任直至今年11月，便可獲得全數股份回報，但阿克頓提早離開，即放棄了9億美元的股份回報；高姆至今年8月中離開時，或許亦會放棄約值4億美元的股份。這13億美元的股份反映了二人離開的決心。

一如所有「辦公室政治」，即使「不和」，對於高姆離開，朱克伯格一方面大讚高姆「很出色的建立Whatsapp」，「倡議私隱及加密不遺餘力」，一方面又讚自己，對於fb協助Whatsapp推出端對端加密技術非常自豪。

逼走創辦人也要用戶數據

如果朱克伯格真心同意Whatsapp的私隱取態，為甚麼即高姆等人多番反對fb的廣告及私隱政策，甚至以離開相逼，朱克伯格仍堅持立場？

Whatsapp現時用戶已增至15億，若重啟收費模式，按每個用戶收取1美元年費計算，Whatsapp每年年費收入已可達15億。Fb沒有提出收費模式，反而不斷逼Whatsapp在私隱上讓步，背後是有甚麼更吸引的理由嗎？

Whatsapp支付服務因私隱醜聞延期

值得留意的是，fb近月開始研究Whatsapp支付系統。Whatsapp現時仍未為fb帶來收入，但觀乎Whatsapp的競爭對手，如Line及WeChat等，在支付服務及廣告方面的收入相當理想。有分析估計，若按類似的營運模式，Whatsapp可在未來數年產生50億至150億美元的收入。

不過最新消息指，這個支付服務因近月fb鬧出不少私隱醜聞而延遲。支付服務是否威脅用戶私隱還未清楚，能夠肯定的是強調保障用戶隱的兩大「台柱」已經不在。

高姆2012年發表關於私隱的言論對用戶似乎是一個警惕：「這些日子，不少企業知道所有關於你、你朋友、你的喜好的所有事情，他們利用此賣廣告……記着，當牽涉廣告，你，作為用家，就是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