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錦麗最後百日衝刺撼特朗普：惟女性、種族「政治天花」難破？

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21日宣布退出2024年總統大選，並支持由副總統賀錦麗（Kamala Harris，又譯哈里斯）代其出戰共和黨對手特朗普（Donald Trump）。

距離總統大選僅餘100天左右，雖然賀錦麗在政治生涯中曾不止一次「東山再起」、或表現超乎預期，但在3個多月後的選舉中，她除了需要領導民主黨擊敗氣勢如虹的特朗普外，還得突破美國國內女性、有色人種的「政治天花板」……

1964年出生在加州的賀錦麗，畢業於霍華德大學和加州大學三藩市法學院（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College of the Law, San Francisco）；她的父親來自牙買加，母親來自印度。假如她最終獲得民主黨的提名，將會成為首位獲得提名的黑人女性，也是第一位獲得提名的南亞裔人。但與拜登一樣，她今年的支持率還沒有突破 40%——這是一個令人擔憂的跡象，表明她可能仍然背負着現屆政府的選舉包袱。

回顧這位副總統的政治生涯，她已非首次在不被看好的情況下獲得翻盤以至成功的機會。2003年，賀錦麗在地方檢察官的三輪角逐中，其競爭對手兼前上司哈里南（Terence Hallinan）在第一輪投票中領先，她則位居第二，但卻於決選中輕鬆勝出。

她於2010年再競逐加州總檢察長一職，對手為共和黨的洛杉磯地方檢察官庫利（Steve Cooley）。當年的競選異常激烈，賀錦麗在最後幾週仍處於落後，到選舉當晚點票時，庫利更一度宣布獲勝，惟經過數週的點票及清點郵寄選票後，她最終僅以極微的優勢獲勝。

2019年，她曾計劃角逐次年的民主黨的大選總統提名，但在初選前就退出了競選。但由於她被選為拜登的競選搭檔，而且表現大致很成功，最終二人於翌年的大選中擊敗了時任總統特朗普和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也使她成為美國歷史上首位女性副總統，亦是美國迄今最高級別的女性民選官員和第一位非裔及亞裔血統的副總統。

這次，她同樣有望得以擺脫繼續擔任拜登副手、庸庸碌碌的完成副總統的任期的命運，大有機會成為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挑戰特朗普成為下任美國總統。來自加州的資深民主黨策略師卡里克（Bill Carrick）表示，近月來賀錦麗作為拜登競選代理人在全國進行巡迴演講，他注意到了這位副總統的一個顯著進步。他說：

與她擔任地區檢察官、總檢察長或 2019 年總統候選人時相比，她現在是個更好的候選人；她表現出了許多個性和內涵，這非常具有戲劇性。

而隨着拜登的退選及支持表態，賀錦麗也迅速獲得民主黨內部支持。其競選團隊、盟友和支持者已經開始四出展開電話游說工作，希望爭取民主黨黨代表支持賀錦麗成為總統候選人。

密西根州民主黨前眾議員Brenda Lawrence表示，選民對拜登的擔憂往往與他的年齡有關，而不是他的政策。

現在我們有一個年輕人和另一個老人——那就是特朗普。我對這場比賽感到興奮，我對我們扭轉局面並創造歷史非常樂觀。

不過，包括前眾議院議長佩洛西及前總統奧巴馬在內的部分民主黨元老，仍未表態度支持賀錦麗。這很大程度要視乎民主黨黨內會否有其他有力人物出來挑戰她。

女性、種族議題必然有利賀錦麗？

在路透社/益普索（Reuters/Ipsos） 上周的最新民調中，特朗普以 43% 比 41% 領先拜登，這2 個百分點的差異在民調 3 個百分點的誤差範圍內；而賀錦麗的支持度雖同樣比特朗普低，但卻較拜登的高一點。賀錦麗的支持者認為，既然拜登退出競選，這些民調有可能會進一步出現變化，尤其是考慮到現時的局面是59歲、年輕的賀錦麗對78歲、年老的特朗普，同時還是黑人女性總統候選人對陣兩位白人男性。

其中，特朗普現時在黑人和拉丁裔選民的支持度依然偏低。美聯社上月的兩次連續民意調查進行的分析顯示，約70%的美國黑人對特朗普有一定或非常不利的看法，約一半的拉丁裔美國人也是如此。雖然這兩個群體對特朗普的看法確實比 2021 年卸任時好一些，但他們對這位前總統的看法仍然是負面多於正面。

至於女性選民方面。美國女性與政治中心（The Center for American Women and Politics）表示，自1980年來的每一次美國總統大選中，女性投票數量都高於男性。2020年的一屆，皮尤研究中心的數據顯示拜登在女性選票上高出特朗普11%。不過，這次美國女性選民關心的不再只是墮胎和生育權，競選活動也涉及經濟、健保和犯罪等更廣泛的議題，這一點或許更有利於特朗普。

有內華達州的女性選民更希望看到特朗普勝出。她說：「特朗普的經濟搞得很好。沒有戰爭，我們有和諧與和平，我們都有工作，汽油價格也是正常的。他是個了不起的人，熱愛他的國家，我們會讓他重新回來的。」此外，特朗普也致力於透過對犯罪和移民的強硬言論來吸引女性選民，這或許會令賀錦麗在此的優勢有所削弱。

歷史或有可能被打破……

事實上，賀錦麗若真的順利成為民主黨的總統候選人，她今次的最大對手也不會只有特朗普。在兩個多世紀的民主進程中，美國選民只曾選出過一位黑人總統，且從未選出一位女性，這項紀錄甚至讓一些黑人選民懷疑她能否衝破美國政壇最難突圍的天花板。

的確，賀錦麗過去雖曾多番打破美國國內傳統的一些天花板，從三藩市地區檢察官、加州總檢察長和來自加州的美國參議員。但有分析認為，隨着她的知名度有所提高，隨之而來的只會是更嚴格的審查和更激烈的政治攻擊。這使得她再次作出突破存在一定的困難和挑戰。

然而，鼓勵年青女性選民投票的組織Supermajority執行董事Taylor Salditch表示：「年輕的少數族裔女性選民經常批評，她們缺席選舉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們認為自己沒有反映在可供她們選擇的領導人中。她們認為更多元化的領導層——包括更好地代表有色人種女性——將有助於解決當前的問題面向國家。」因此，這次或許會鼓勵這些過去不熱衷投票的群體出來支持賀錦麗。

羅格斯大學（Rutgers University）政治學副教授兼美國婦女與政治中心（CAWP）研究主任Kelly Dittmar則指出，政治科學研究卻顯示了一些與「政治天花」不同的觀點，她說：「我確實認為一些人改變對賀錦麗的態度，部分原因是他們能夠看到，這些身份還可以透過其他方式帶來選舉優勢——一旦這些候選人當選，就會帶來巨大的政策優勢。」這意味賀錦麗或能基於自身的身份，可以通過選舉策略的方式將特定的選民聯盟聚集在一起，或有助於選舉中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