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荷蘭設計師對談:設計是文明進化的最佳證據

撰文:張凱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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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説,設計師在香港總算不上高薪厚職的行業,夢想麵包兼得固然難得,但設計的力量更可以遠遠超乎我們的想像:記錄地區的文明。上周,荷蘭設計師Vera和Steven到港參與Hermès的櫥窗藝術裝置,聊起藝術與設計,他們都有些話兒。

攝影:Jimmy Kung

高兩層的遊樂場裝置,真可以攀爬俯瞰鬧市的話,應該是個有趣的畫面。

聽説現在的孩子都不去遊樂場吧?成年人如我,遊樂場剩下的只有回憶,很少再踏足了。偶爾經過家附近那個公園,從前是曾經溜得不太暢順的滑梯、伴隨「吱吱」欲墜聲效的搖搖板,如今都被我們的城市投閒置散。無他的,孩子的靈魂都被虛擬世界呑噬,對實體玩意變得冷感;也有人設訴本地遊樂場不思進取,他們玩玩很快便生厭了。曾愛流連遊樂場的一代,看着鞦韆椅涼着成冷板凳,心裡在想:沒有遊樂場的童年,還是童年嗎?或許今天閒着的遊樂場,十年後摩天大廈林立,遊樂場一詞自此從字典抹走,孩子認知裡只得遊戲機。

遊樂場理應是universal memory,任何膚色語言都生共嗚。來自荷蘭的室內及場景設計師Steven和Vera,把「遊樂場」轉化成設計意念,多件裝置藝術現於中環Hermès專門店櫥窗展示。周一至日、日與夜的中環都從不變樣,藍白領、路人、遊人絡繹不絕,匆忙間不免略過好些不為注意的城市空間,未知這個寄居繁市的遊樂場會否讓你駐足呢?《一物》有幸邀請Steven和Vera跟我們細訴他們的設計心得。

Vera(左)和Steven(右)於2013年創立獨立工作室Visser & Meijwa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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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閲過你們的背景,原本Steven是設計男裝配飾,Vera是高跟鞋設計師,為什麼又跑去設計家具?
Vera:我倆在荷蘭ArtEZ藝術學院相識,一起修讀産品設計,畢業後發現配飾世界跟我們想像中大不同。我們不要被束縛於單一範疇,想要爆發更多可能性,就萌生念頭:不如試試成立自己的設計工作室?室內、場景以至如今次為Hermès創作的櫥窗設計都會做啊。鞋履或室內設計也好,對我來説只是大小的分別,設計思維基本相同,就是細節、物料、外觀上be creative!

過往的設計作品:

o:如何合力做設計而不傷感情?
Vera:不用在意禮貌,誠實地説出「oh, this is a bad idea!」。無間斷爭論,直至另一方被説服為止。
Steven:明確的分工表是很重要,哈哈!比如我擅長處理技術問題,對産品的結構、物料較在行,而Vera的視覺上觸覺較強,營造外觀、環境氛圍等事情交給她就很安心。每次定下大方向後,我們就各自尋找靈感,再互相批判、吵架……正因為我們關係親密,才不避忌客觀的爭執吧。

柔軟的沙也可以是結實的設計材料。

o:可以介紹一下這個「遊樂場」藝術裝置嗎?
Steven:我們一直在荷蘭生活,但今次想説一個不分國界的故事,那遊樂場不就是很好的題材麼?部分靈感更來自香港常見的竹棚,換上充滿童趣的五顔六色,建構成兩層高的兒童攀爬架。所以這是一個中西融合的企劃。
Vera:這個遊樂場讓我倆發揮所長!本身配飾設計出身的我們,對時裝尤其敏感,今次有機會將時裝單品融入至創意場景裡,實在非常好玩。

o:在香港,設計師未必是最吃香的行業,你會怎樣鼓勵拼搏中的設計師?
Steven:任何藝術表現形式,不管是畫作、雕塑還是一件小傢俬,都是人類文明進化的最佳證據,不要蔑視設計師的重要性。
Vera:這幾天我們趁空遊走香港各區,在荷里活道附近碰到一個路人,熱心地跟我們講解上環一些歷史痕跡,閒聊間得出結論:什麼都會被年月摧毀,但藝術在城市裡永存。設計,未必可以維生,未必令你賺大錢,但你的創意將意想不到地啟發身邊的人,只要將這事情bear in mind,你就有堅持的幹勁。
Steven:心灰意冷時,找其他人合作吧,兩個人併發的創意不是「1+1=2」這般簡單,相信我。
Vera:很高興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