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鷺與少年︱專訪監製鈴木敏夫 被宮﨑駿一杯咖啡打動支持復出

撰文:莫匡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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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動畫大師宮﨑駿最新執導作品《蒼鷺與少年》,香港即將於12月14日上映,電影為宮﨑駿事隔十年再度推出的執導作品,劇情改編自小說家吉野源三郎的作品,並由鈴木敏夫監製、久石讓配樂。《蒼鷺與少年》劇情講述二戰時期,11歲的少年真人在一場火災裡失去母親,父親及後娶了母親的妹妹為繼室。真人的內心非常複雜,在遷居後亦難以融入校園生活,因此變得孤獨、甚至傷害自己。此時,一隻會說話的蒼鷺突然出現,引領真人進入異界,經歷了連串考驗後,真人便體會到生命的真義。

《蒼鷺與少年》男主角牧真人,面對成長的困境時,遇到一隻會說話的蒼鷺,引領他進入異界,從而體會到生命的真義。(《蒼鷺與少年》電影劇照)
《蒼鷺與少年》是宮﨑駿事隔十年再推出的執導作品,劇情改編自小說家吉野源三郎的作品,並由鈴木敏夫監製、久石讓配樂。(Getty Images)

早前,《蒼鷺與少年》監製鈴木敏夫接受《香港01》專訪,就吉卜力工作室新作分享與宮﨑駿導演的合作,更談到宮﨑駿對工作室未來去向的想法。

《蒼鷺與少年》監製鈴木敏夫,早前就吉卜力工作室的新作接受《香港01》專訪。(電影公司提供)

恐怕宮﨑駿晚節不保

宮﨑駿導演自2013年推出《風起了》後再度退休,未有製作新電影的計劃,鈴木敏夫先生回憶指,首次知道宮﨑駿有意製作《蒼鷺與少年》時,起初竟持反對意見。鈴木監製表示:「一開始聽到宮﨑駿導演想再製作一部長片時,大槪是2016年、距離現在約七年前,導演將一份企劃書交到我手上,收到企劃書時、也沒有細看內容,我便反對!因為我覺得世界上許多名導演到晚年時,覺得自己能夠繼續拍攝名作,那些名導演皆失敗而回,所以覺得既然早已宣布退休,就不要再開展新的製作,我會擔心宮﨑駿導演會成為晚節不保的名導演之一。」

鈴木敏夫監製直言,擔心宮﨑駿會如許多電影大師一樣,在晚年作品中失敗而回。(《蒼鷺與少年》電影劇照)

《蒼鷺與少年》今日能夠面世,全因宮﨑駿導演對製作的堅持與信心,鈴木監製回憶自己改變想法的過程時指:「起初我反對,但如何令我由反對變成支持呢?剛才提到宮﨑駿導演提議的企劃,其實導演並沒有理會我的反對,導演表示會做一份20分鐘的故事板,想我看完故事板再判斷,若故事版也讓我認為不能製作,便會果斷放棄,這是我們之間的協定。」

宮﨑駿於2016年7月首次提議,直至年尾便遞交分鏡本,鈴木監製笑言:「我對收到分鏡本當天的事非常難忘,星期五當天的下班時間我收到分鏡,依然不太想看,因為內心一直覺得反對。拖延到星期日晚上九點才看,看完發覺非常有趣!令我十二點時再翻看多一遍,趣味依然十足!但我仍未能下決定是否啟動製作,於是內心打算星期一與導演見面,鼓起勇氣當面拒絕他。」

監製鈴木敏夫直言,起初收到《蒼鷺與少年》的分鏡本,連看也不想看。(《蒼鷺與少年》電影劇照)

擔心製作途中大師撒手人寰?

誰知到了星期一,當鈴木監製開車到導演的工作室時,一下車便看到導演開門迎接他、禮貌地問他想不想喝杯咖啡,而這一杯咖啡的時間便改變了鈴木敏夫的想法。監製回憶時笑言:「我認識宮﨑駿導演45年,他從來沒有如斯禮貌、寛顏地迎接我,感到他真的非常渴望製作這部電影。」

他亦提到自己對製作背後的多重憂慮:「電影的成品質素只是其中一項擔心,因為宮﨑駿導演年事已高,我會擔心他會否在製作途中撒手人寰?時間是否許可?我作為監製,時間上又是否充裕?我年紀也不輕,退休生活或許亦會變得非常忙碌,充滿不同考慮。」但他笑言不經不覺地,在一杯咖啡的時間中,他便改變主意:「喝咖啡途中我們一直在閒聊,最後我便問導演是否決定要製作?當時導演喜上眉梢,我便決定與他一同展開製作的旅程!」

鈴木敏夫(左)與宮﨑駿(右)認識長達45年,二人在吉卜力工作者合作無間。(Getty Images)

根本不會退休

宮﨑駿導演曾多次對外宣布退休,往往不久便會攜同新作復出,鈴木敏夫笑言吉卜力一直沒有栽培接班人的想法,更笑着強調:「導演基本上不會退休,不會將吉卜力的領導人身份交予其他人,所以不會退休!」

《蒼鷺與少年》的故事,在二戰背景下開始一位少年人的成長故事,時代設計下與吉卜力製作、宮﨑駿的前作《風起了》或已故的核心創作人高畑勳導演名作《再見螢火蟲》類同。鈴木敏夫談到二戰的故事背景,認真的表示:「其實在《蒼鷺與少年》的時代背景設定上,出現戰爭的背景元素,是因為不論高畑勳導演與宮﨑駿導演,他們均為戰爭中出生的一代,當他們回憶童年時,便會在電影中反映出該時代下的體驗。例如高畑導演在岡山縣出生、宮﨑導演則在栃木縣,他們雖然沒有在出生地經歷嚴重的戰事,但他們在該時代背景下長大,便容易會有反射。」

高畑勳與宮﨑駿均為二戰期間出生的一代。(GettyImages)

鈴木敏夫曾與宮﨑駿及高畑勳兩位日本動畫大師合作多年,是二人創作歷程的見證人,論到與兩位大師合作創作的最大差異之處,鈴木敏夫分享指:「最明顯的相異之處,在於高畑勳導演是一位會寫劇本的導演,他以劇本作為創作根底;宮﨑駿導演則會用分鏡本,分鏡本則以圖畫為主。簡而言之,高畑導演以文字為基礎,宮﨑導演則以繪畫為基礎進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