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2023賽前分析｜楊紫瓊撼姬蒂白蘭芝　點解實情無望封影后？

【奧斯卡2023／楊紫瓊／姬蒂白蘭芝／TÁR】在《滿城盡帶黃金甲》裡，周潤發飾演的大王有一段經典台詞：「朕不給（王位），你不能搶」。這句話用來形容今年奧斯卡金像獎影后獎項的競爭，可能再適合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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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影片《奇異女俠玩救宇宙》（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瞬息全宇宙／媽的多重宇宙／天馬行空）在頒獎季的強勢表現，楊紫瓊不僅拿下數個影評人協會獎的最佳女主，而且在金球獎上獲得了最佳音樂喜劇類電影女主角。於是，當她提名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後，人們紛紛開始期盼著首位華裔奧斯卡影后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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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傳記片是最容易發揮實力派演員演技的片種。原型人物坎坷的命運和鮮明的個性，很容易讓演員進入一種忘我的表演境界之中。包括奧斯卡在內的各種電影獎，傳記片收獲影帝影后的次數均非常之多。

《TÁR》（台譯《TÁR塔爾》）看上去也是一部傳記片，卻是一部沒有原型人物的「偽傳記片」。姬蒂白蘭芝（Cate Blanchett／凱特布蘭琪）在片中飾演的女指揮家蓮達塔爾（Lydia Tár），雖然設定是柏林愛樂樂團（Berliner Philharmoniker）第一任女指揮，但並非以現實中的第一位女指揮家安東尼婭布里科（Antonia Brico）為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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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甚至不是現實中女指揮家們的集合體。她的個性特徵、人生經歷、命運走向，全部都是編劇兼導演托迪菲爾德（Todd Field）編寫出來的。再加上姬蒂白蘭芝還是本片的第一製片人，就導致了本片和傳統電影有著顯著的區別。

以往的電影，無論是不是傳記片，演員的表演再好，也都是為劇本和導演的藝術表達服務的；而《TÁR》給人的感覺正好相反，劇本也好、鏡頭也好，都像是在為「大魔王」服務。

從這個角度講，《TÁR》更像是一部實驗性質的影片。托迪菲爾德攜整個攝製組，一起幫姬蒂向著人類表演的天花板發起了挑戰。本片的藝術訴求就是探索個人演技的終極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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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ÁR》全片158分鐘，淨時長兩個半小時。其中90%多的鏡頭裡都有姬蒂所飾演的塔爾。除塔爾之外，所有角色均為不展現個人故事的配角，且每個配角都直接指向塔爾，每一組關係都不盡相同。這就意味著姬蒂可以盡其所能地展現塔爾不同的性格側面。

公認能讓演員發揮演技空間的元素，在《TÁR》裡都能看到：超級長鏡頭、對談戲、跨性別的情愛、幻視夢境、人生的急速墜落、藝術偏執、精神崩潰、圈子內的爭鬥、名利巔峰的孤寂等等。在人物的複雜性上，《TÁR》已經走向了影史極致。

在《TÁR》中，有很多場戲都能把觀眾看得驚歎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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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開篇，是一場長達9分鐘的座談戲份。形式上很簡單，就是一位主持人和塔爾的對談；鏡頭更簡單，就是正反打加中景近景的變換。姬蒂自然流暢的動作和表情，一下就把角色給立住了。正是因為這裡演得太過真實，所以很多人才誤以為塔爾是現實中存在過的人。

觀眾很難不被這位事業成功、才華橫溢、生活自律、做事果決的「大師」所折服。然而隨後的劇情，姬蒂一點點暴露著塔爾完美光環裡的裂縫。

課堂上長達10多分鐘的長鏡頭裡，姬蒂不僅完成了數百句台詞的密集輸出，而且完成了將近20次走位，期間還彈奏了一段鋼琴。也許觀眾無法完全聽懂塔爾和學生之間關於古典音樂的專業探討，但能夠感受到她咄咄逼人的藝術偏執，產生了些許不適感，從而從對她氣質和成就的著迷中抽離。塔爾性格中的缺陷，為後續的跌落神壇埋下隱患。

長鏡頭中的複雜走位

談及這個長鏡頭，本片攝影師Florian Hoffmeister表示：「選擇用一鏡到底來拍攝並不是為了玩弄攝影技巧，而是希望讓她通過自己的表演來主導影片和鏡頭的節奏。」

塔爾的另一面被一層層揭開，她也會濫用權力，也會對感情不忠。最終，自殺的女樂手留下了對塔爾「潛規則」的指控，令其醜聞纏身，失去了那些光鮮亮麗的社會身份。塔爾的精神狀態也在事態的逼迫和事件的打擊中，一步步滑向崩潰。

姬蒂演技最為驚豔的一個段落，是鄰居過來問塔爾都什麼時候練琴。雖然塔爾此時事業已遭重創，但僅剩的藝術自信還是讓她微笑地表示：「很高興你們喜歡它。」不料鄰居說，他們是擔心塔爾練琴製造的噪音會耽誤他們賣房子。這根刺紮得塔爾太疼了，姬蒂的表演也就自然而然地炸了。

隨後的一場戲，塔爾於音樂會上突然沖上舞台，一把推倒了替代她演出的男指揮家，並拿出樂譜要求樂隊跟隨她繼續演奏。在有人過來制止時，她暴怒地和人廝打起來。

崩潰後的塔爾，被姬蒂演得如瘋如魔，可以說是醜態畢露。這也是「偽傳記片」的一個好處。如果塔爾有原型，那原型人物的後人，怕是接受不了這麼具有衝擊力的表現方式吧。

《TÁR》通過「偽傳記片」的方式，讓「大魔王」姬蒂白蘭芝卸下了所有可能限制演技的枷鎖，提供了最大化的表演空間。這不僅是《奇異女俠玩救宇宙》不能比的，影史上絕大部分影片都無法企及。

從頒獎季已頒發的獎項瓜分情況來看，但凡《TÁR》和《奇異女俠玩救宇宙》能夠分開評獎的，楊紫瓊大都能有所收獲，比如金球獎。再比如第34屆棕櫚泉國際影展給姬蒂一個「女演員成就獎」，給楊紫瓊一個「國際明星女演員獎」，皆大歡喜。

在共同提名、直接碰撞的評獎中，評論家選擇獎已經率先給到了姬蒂這邊。再加上姬蒂今年還有威尼斯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的加持，奧斯卡二度封后的可能性極大。

儘管奧斯卡這幾年很照顧亞裔電影人，但大都體現在競爭力基本持平的獎項上。比如今年的最佳男配，就大概率會頒給來自《奇異女俠玩救宇宙》的關繼威。因為他的競爭者裡，沒有姬蒂這樣的高手。

讀者們覺得，「大魔王」勢在必得的這個奧斯卡影后桂冠，楊紫瓊能搶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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