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無明】曾志偉劏房拍戲好感觸：明白香港為何這麼多民怨

被尊稱「老爺」的曾志偉在《一念無明》入面飾演躁鬱症患者「阿東」的父親，現實中，他也擔任如同父親的角色，處處協助新導演黃進面對拍攝的挑戰，更一手促成余文樂、金燕玲的加入。看到劇本上的「阿東」，曾志偉第一時間想起曾經合作的余文樂：「當時一想就想到他，可能因為大家的信任，沒有花太多唇舌去說服他。我對樂仔說：『提過名嗎？拿過獎沒有？得獎不敢說一定會，但提名怎樣都會有，有興趣拍部這樣的電影嗎？不過唯一問題是沒有錢。』說完了我叫他先看劇本，裏面有東西值得他考慮，拍的時候會辛苦，辛苦不是沒有錢，而是整個人情緒會很低落。余文樂很用功，亦很渴望我所說的（獎項），好多人一生未遇到好劇本，有好劇本時能發揮的角色又不在你身上，這次劇本好，角色又好。」

怎樣為之好劇本？曾志偉憑經驗說話：「我當年拿着《無間道》的劇本在床上猛笑，笑甚麼？這麼好的劇本找我拍還給我錢，發達！這種戲無錢我都拍。」角色怎樣為之適合？曾志偉則認為不該被固有印象限死：「樂仔很適合拍《一念無明》，環顧左右沒幾多個人選，加上他很『新』。觀眾都要『新』，觀眾有時會問：『吓？他演這個角色？不行吧？他怎麼演。』這種思維要改。例如《甜蜜蜜》我做黑社會大哥，我看劇本時就想演，但我不敢說出口，怕被笑『痴線，你怎會適合。』但我最終執最後攤，請人請到個個都推了，陳可辛才說我可以做，我就跟他說我早就想了。」

說到「新」，導演黃進亦是業內的初生之犢。提起這位年輕人，「老爺」喜上眉梢：「阿進跟我拍過一部短片，是我很鍾意的，令我意想不到。拍那部短片的時候，我跟幾位導演說：『我給你們機會拍短片，因為我搵到錢，而賺錢不是開拍這部戲的最大目的，所以我會讓你們自由拍任何題材，想到甚麼就告訴我。』所以《澳門街》（由7位新晉導演各拍約十五分鐘片段）很雜，《Good Take》（黃進的部分）我想不到他會拍兩個老人家而拍到這麼深，我覺得好難得，背後還有訊息。我就鼓勵他開拍長片，我原本打算給他題材，但他告訴我已經寫了，我說叫他寫好給我看看，想不到這麼沉重。後生仔竟然拍這麼沉重的戲！我心想死了，這種戲難找資金，我又怕演。結果他說他已找好資金，我問哪個老闆這麼厲害，他說政府。」《一念無明》由「首部劇情電影計劃」出資拍攝，但撥款僅有200萬港元，為支持黃進，曾志偉分文不收，還拉了余文樂和金燕玲一起義演。「紅包也沒法收，因為有200萬的限制，我們還想資助他（導演黃進）去拍，但不可以。」

《一念無明》之所以能獲得曾志偉的歡心，主要是它談及了許多不同的社會問題：「戲入面的劏房住了一對母子，媽媽有時想託人照顧小朋友又怕他被人教壞，很多事情要驚，劏房又有巴族住戶，碰到種族問題，有老有嫩、不同背景的人，是整個社會的縮影。當其中一間房出現問題，大家怎去面對？初初大家好像會互相包容，但真的有問題時，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立場。張之亮的《籠民》之後，好久沒有這樣的電影。」而在劏房拍了十幾天的戲，曾志偉感觸良多：「你會明白香港為何有這麼多民怨，怎樣豁達的人慢慢都會受不了。我已經幸運，房間有道窗，很多房連窗都沒有。」

曾志偉 Eric Tsang
Make up & Hair : 雪
服裝：Erave HK
場地：1563 at the Ea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