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視角｜杜緻朗爆周杰倫《不能說的秘密》︰親手撕掉老闆份意見

「這個世界沒有死錯人，亦沒有紅錯人，再受爭議的人只要有本事，這世界誰也踢不走你。」我曾在大學教書時經常跟同學們這樣說。如果你信我這句話，面對閒言閒語應一笑置之或當眾怒罵直斥其非，因為太在意別人目光的人都難成就自己的個性。
撰文︰杜緻朗

在2005年我完成李連杰主演的《霍元甲》的劇本後，我在2006下旬接到一個非常任務，就是為紅透中港台的周杰倫首次執導的電影寫一部青春校園音樂電影。當時候江老闆對我說，因為周董檔期都已排滿，中間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空檔可以拍戲，而當時距離這個檔期只有兩個月時間，而且連劇本都沒有，所以呢，他希望我在兩個星期內把劇本寫出來，然後立馬籌備開拍，多一點時間都沒有了。

江老闆的一句辛苦你，明白這是mission impossible，但更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個劇本是一部戲的開始，出得嚟行無謂問點解，只有to be or not to be。當時一口答應後就開始工作。

我有個習慣，如遇上挑戰就用輕鬆的心情去面對，心無罣礙，本來無壓力何處惹塵埃？正值打算去渡假的我，於是拿着渡假的心情和渡假的幻想投射在這個劇本創作裡面。

於是當時我花了一星期的時間完成了《不能說的秘密》的劇本。

第一次約周杰倫在台北見面開會，發覺他是一個很有個性很有個人魅力的人，而且為人非常爽快，是我最喜歡的快人快語。我們先在台北工作室見面。印象最深就是，他一見面就坦率地說，他希望在自己還能演到「學生」的時候，趕快拍一部屬於自己的音樂電影，如果時機過了就可能再演不到學生。

很多行外人曾經問過，導演是要做什麼，我不在此詳述但絕對肯定不在於分鏡頭和掌機。一個牛逼的導演如要拍出一部牛逼的電影，就是要在拍電影的過程中做一萬個以上的聰明決定和選擇，比喻就是即將要領兵攻城的將軍；而一個牛逼的演員就是要了解自己的狀態，如何把自己的狀態玩得出神入化，與角色天人合一，頓入仙境。

周杰倫導演在我們初次見面就快狠準地表達了他需要的核心。的確，如果大家當時拖了一年或半載，可能如他所言，他未必是演繹高中生的最佳人選。戲行如人生，一切都是timing。之後周董輕鬆地用琴音在場即興地創作了一些樂曲，他當時告訴我，他希望呈現的就是這些感覺，而這些即興的創作都將會是這部電影的主題曲。後來這電影主題曲也是百聽不厭。

認識後的周董與我原來對他的印象很不同，當時的周董是一個每次出門都會有十多個助手保駕護航的流行巨星，很容易被外界誤會他都是一些被經理人保護出來的人。他開著跑車帶我去看他成長的地方淡水中學時，並沒有帶上助手兵團，只帶了一個人，重臨成長舊地非常隨意。 在認識他之後才感受到，他看似含蓄的外表包含著一股很大的才情和自信，而且說話直接到點，不會刻意賣弄而故弄玄虛。（本人最怕，一旦遇上會破滅任何幻想）。

他可能永遠不知道，在我心目中，他最型的地方我覺得並非是他開跑車的時候，也不是彈奏鋼琴的時候，而是在我的劇本第一稿完成的時候，老闆把一份集合了公司員工的意見交給我，想請我帶去給周董跟他研究有沒有什麼意見值得採納。老闆嘛，很多時候都會給導演一些溫馨的意見，於是我把這份意見轉交給周董，當時我還未開口表達我的想法的時候，就眼看著周董輕鬆爽快地把這份意見直接撕掉！然後周董告訴我，這個第一稿已經是他要的東西，完全乎合他的想像，他已經知道怎樣拍，意見不用看了，拿這稿去拍就可以了。真的是型到未見過！

這才是一個創作人應有的個性。不論對與錯，一個創作人就壓根兒起碼要有一股肯定自己要什麼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