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洩】王家衛鍾意個名 何寶榮真有其人攝影師轉行做導演
1997年，王家衛拍出一部經典的愛情故事《春光乍洩》，戲中的張國榮與梁朝偉，分別借用了劇組兩位攝影助理的名字，何寶榮和黎耀輝，譜出一段刻骨銘心的關係。然後，兩個名字跟隨電影成為經典，何寶榮的一句︰「黎耀輝，不如我哋由頭嚟過。」更成了絕響。
21年後，何寶榮自《2046》後再無跟王家衛開工，轉返大陸拍攝網劇、網絡電影等。今年一個機會，參與了「綠燈行動 - 香港新一代電影計劃推介會」，將會轉個崗位做導演重頭來過，拍攝他第一部作品，以跳舞為主題的《舞道》。
攝影：梁碧玲
片場內「以我的名字呼喚你」
從新聞稿得知，今年的綠燈計劃有位參賽者叫何寶榮，作為電影觀眾，這個名字絕不陌生，甚至有份感情。於是特意細問，確定就是當年那位攝影助理。銀幕上何寶榮配上張國榮的顏值，現實中，何寶榮就是典型的電影製作人模樣，皮膚黑黑實實說話爽快簡潔冇多餘用字，然後好想問，到底王導覺得這個名字跟角色如何相襯？
何寶榮︰「我一直都唔知佢用，直至去到片場，聽到梁朝偉嗌何寶榮！我仲問咩事？原來唔係嗌我，當時先知我同黎耀輝個名俾導演用嚟做角色名。」當下何寶榮都有問導演點解用我個名呢？王家衛︰「你個名好用囉！」演到中段，哥哥更走向他身邊說了句︰「何寶榮，你好難演呀！」雖然角色與真人無關，但已覺好笑。
於是乎整個拍攝過程，何寶榮就率先感受一場「以我的名字呼喚你」的感覺，被梁朝偉深深地喚愛。至於黎耀輝，同屬攝影部同事，當年兩位已經是好好朋友，經常形影不離，所以早已在行內笑稱他們是Gay的。「加上攝影助理在行內叫機工，而我們又真係負責搞機（處理部機器），所以經常被人拿來開玩笑。」事實上往後兩位都結了婚，黎耀輝有一對子女，何寶榮只有兩公婆二人，設定有點似《斷背山》的情節。「我成日講笑，如果《春光》係我哋嘅前身，咁《斷背山》就係我哋嘅後半。」現時黎耀輝，長居北京，繼續擔任製作工作。
王家衛從冇介意Out Foc「你解釋到就得」
今時今日去南美洲，都夠長途，廿年前去，加上通訊問題，令整個劇組如與世隔絕。何寶榮︰「原本話拍兩個月，點知最終四個月先返，當年長途電話好難打，加上治安較差，劇組要請當地的荷槍保安保護大家，一切一切都令太太好擔心。」
拍攝時間多一倍，不用問都知關導演事吧！何寶榮︰「大家都知，導演唔催得，未有feel就唔拍得，不過都見到佢有壓力，想為件事好。」等候時間長，又不能離開太遠，大家可以寫意地邊飲酒邊等，煩惱的只有導演一人。
當年何寶榮是攝影助理，負責「跟焦」，確保焦點準確，跟隨的攝影師是杜可風，並由《重慶森林》拍到《2046》。對於多年的製作，何寶榮最難忘不是拍到那位大明星，而是在《春光乍洩》，他跟杜可風要拍一對當地拉丁舞冠軍人士的表演，當時杜可風選擇handheld，跟隨舞者的步伐跳動，而他的工作繼續是「跟焦」。何寶榮︰「鬼佬追住佢拍，我要跟焦就一直跟住，仲要好貼身咁跟住，外面看我們好似一齊跳舞咁靚，最衰當時冇拍低Making of，應該都幾好睇。」
這種高難度追Foc，何寶榮都坦言不會次次準確，就連導演都甚少責怪，只耍你解得通。何寶榮︰「你Out咗唔緊要，你解釋到佢接受到就得。漸漸仲變成一則笑話，out咗Focus會走去問導演，點呀導演？有冇feel呀？」看似一記笑話，但從導演身上，何寶榮明白一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點與角度，最緊要你要知自己想要乜？」
「差不多做過電影所有崗位」
由《重慶森林》、《春光乍洩》、《花樣年華》，到《2046》，跟王導拍了4部作品，期間更認識了當製作的太太。近年主要返內地拍網劇和電影，大熱的《血戰銅鑼灣》系列便有參與。「這些製作較輕型，一個月埋班，一個月左右就拍晒，流動得好快。」
至於點解要參加「綠燈計劃」做導演，一切都是隨緣。何寶榮︰「冇諗過有一日要做導演，太太有了個劇本，又剛知道有這個計劃，所以就參加。我在這一行，咩崗位都鍾意去試試，基本上除了梳化服未做過，電工、燈光、收音都做過，做了廿幾年攝影師，你都會接觸到導演工作，慢慢就會略懂一二。」
手執的劇本叫《舞道》，將一記雙人舞，比喻兩個人的關係，至於點解選擇舞蹈這題材，是基於太太喜歡。何寶榮︰「太太喜歡跳舞，我就喜歡去睇，於是想用跳舞去講故事，借助跳舞去講一個家庭故事，帶出兩個人的合作性、溝通和互動的重要。」兩位今年結婚25周年，雖然作品未咁快拍起，但作為先生在另一個崗位由頭嚟過的開始，是一個好好的紀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