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嫖客.三】六年來花十多萬買春:我大概是性上癮

撰文:盧君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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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Ber坐在路邊涼亭,和盤托出自己一次又一次尋歡的經歷。高峰時,他差不多每晚都會陪當時的老闆到深圳夜總會消費,「嗰時老闆要威,一個月帶我哋上去玩咗廿幾次。不過佢只係包夜總會消費,所以我比較少搵小姐陪我過夜。」Ber數數手指,以尋常語氣道出這誇張的數字。
「從最初會在道德上責怪自己嫖妓,變成完全麻木的狀態;到現在,連射精的感覺也麻木了,但就算不去嫖,在家中仍然會自己手淫,我大概是性上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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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虛同路人:找妓女陪自己切蛋糕

愈嫖愈空虛;愈空虛愈嫖。這大概是Ber的寫照,以前抱着興奮、期待的心情去尋歡;現在卻彷彿例行公事一樣,做完不會特別快樂,不做卻總是渾身不對勁。「我廿六歲前去玩,某程度上是想試靚女、玩正嘢;但之後開始轉變,雖然仍會做,不過對性的渴望減低了。年近三十,社交圈子縮小,較難識到朋友。於是,我會在性交易中追求一份用錢買回來的友誼。」他顯得有點落寞。

他雖以另類來形容自己,不過在這條道路上,亦有着不少相同命運、想法相近的師兄,「一般香港一樓一接客時間很短,只有三、四十分鐘,我聽過有人生日,會出錢買下妓女三、四節的時間,卻不是因為生日要大戰三百回合,而是要求妓女陪他切蛋糕。你話幾空虛,三唔識七陪你切蛋糕!」Ber沒有一絲笑意,他認真的續道:「其實,我喜歡聊天,交流,同切蛋糕都有啲似,不過我一定會做埋,我冇咁有錢,買完鐘唔做!」

【我係嫖客.一】嫖妓六年未能治癒初戀創傷:無限循環的空虛地獄

六年來花十多萬買春:「如果我拿那些錢來買股票,可能已賺多了一倍!」

「會否寧願自己從沒走入這世界?」大概不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問他,又或許,每當他離開性交易場地後,腦海中都會閃過這疑問。他隨即回答:「當然會,我計過,這六年間,我已經花了十多萬在嫖妓之上。」Ber的學歷不高,他自問不是讀書的材料,既非專業人士,亦非從事地盤、裝修等等辛勞而高收入工作。他是一個普通的藍領,散工、長工交替着做,六年花十多萬在一件事之上,對他顯然不是小數目:「如果我把那些錢用來買下股票,現在可能已經賺多了一倍!」他仔細的數算着。

除了錢,他雖然麻木得覺得嫖不是一回事,卻仍然會自責:「其實我信耶穌,但咁多年都唔敢受洗,其中一個原因,是覺得自己污糟。」戒掉不就好了?彷彿毫無難道的邏輯題,要實踐起來卻是另一回事:「我試過戒,戒咗兩個月,連自慰也沒有,但兩個月後又回到以往的狀態。性對於我而言,像毒癮一樣,戒唔甩。現在即使不去嫖妓,我也接近每天晚上自慰,像性上癮的狀態。」

【我係嫖客.二】一再光顧同一按摩師:對她有感情,但我冇沉船

六年來,Ber花掉不少金錢在嫖之上,算起來超過十萬。(資料圖片/吳煒豪攝)

根據一般性治療師、研究成癮行為的醫學機構定義,性上癮是指「一般人能夠控制性行為與性幻想,性沉迷人士卻被性控制」,具體特徵如下:
(一)沉迷性行為,性幻想,以致影響日常生活中各種行為決定,如衣著、外出路線,甚至職業;
(二)在性行為發幻想方面長時間失控,成癮者會想靠自己力量戒斷,但往往固態復萌;
(三)有人會因為性愛而接觸,同時沉溺於其他不良嗜好如酒精、藥物、賭博等。

「往後會否戒掉,還是繼續如此?」Ber並不以「誰知道」、「無法說得準」之類說話敷衍胡混,他認真思考過後說道:「我心底裏想戒,這一刻我會跟你說,給我一段長時間可能慢慢戒到;但我真的沒多大把握,或許日後,我會變成我討厭的人,有穩定女朋友,仍然偷偷嫖妓的人渣。」

此時此刻,Ber或許已開始實踐戒嫖的計劃,刻苦的忍耐着,以其他事物紓援戒斷症狀;又或許,他在某處剛剛發洩完性慾,正拖着疲累的身驅回家,透過車窗觀望着冷清的街道,同時在若隱若現的倒影中,再一次審視自己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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