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盜版妥協是開發者的出路嗎

作者：黑色休謨

任何遊戲的保安再嚴密，最終也難逃被黑客破解、上載盜版、非法下載的命運，開發者想必對這種行為恨之入骨吧？現實中卻有一些開發者以包容面對，甚至主動成為一分子。

(《Die Young》宣傳片段，Nokzen YouTube http://bit.ly/2fvEhOX)

公子獻頭還是無可奈何？

長久以來，發行商、開發者與玩家應該都已明白，DRM 根本無法阻止遊戲盜版。The Pirate Bay 等各種 BT 種子分享網站都有大量遊戲供非法下載，包括不少優質的獨立遊戲 (黑客的品味相當不錯)。一些玩家下載時尚會感到心虛，但卻有另一些開發者選擇「積極地」坦然面對。

2012年推出的《McPixel》是史上第一款通過 Steam Greenlight 遊戲，推出後其盜版被上載到 The Pirate Bay，但製作人 Mikolaj Kaminski 卻在頁面留言，邀請下載盜版的玩家捐款支持遊戲，又將序號送給聲稱自己買不起遊戲的玩家。此舉震驚了一眾盜版玩家，The Pirate Bay 官方也破格地為遊戲作宣傳。

同年推出的獨立大作《Hotline Miami》亦被非法上載到 The Pirate Bay，製作團隊的程式設計師 Jonatan Söderström 亦到 The Pirate Bay 上留言，為盜版玩家提供技術支援，更希望 The Pirate Bay 上的版本跟隨官方更新，以免盜版玩家玩到有 bug 的遊戲，似乎默認盜版者對自己的遊戲上下其手。

向灰市宣戰

瑞典獨立團隊 Acid Wizard Studio 花了4年製作一款不依賴 jump scare 的驚慄遊戲《Darkwood》，今年7月登陸 Steam 後，有冒充 YouTuber 的騙子向團隊索取序號作評測用，事後這些序號卻在 G2A 網站上出售，開發團隊當然不會得到分毫收益。

G2A 與 Kinguin 等網站被稱為灰市 (gray market)，因為他們出售的便宜序號來歷不明，有可能是盜用信用卡購買，也有可能是將遊戲包分拆圖利，開發者的利益往往受損。

Acid Wizard Studio 對灰市交易痛心疾首，把心一橫，自己將《Darkwood》發佈到 The Pirate Bay 上讓玩家免費下載。為了抵制灰市網站，寧願狠狠將遊戲拱手讓出。

盜版撕裂玩家與開發者

Indiegala 本來經營獨立遊戲優惠包網站，後來轉型開發遊戲，最新作品為《Die Young》。遊戲於6月以 early access 形式登上 Steam，同樣受盜版問題困擾。團隊應對的方式是直接將無 DRM 的完全版遊戲上載到官方網站上，等於玩家可免費任玩。

開發團隊似乎想得很週到，他們認為盜版玩家也是玩家，其意見對開發者來說非常重要，尤其是在 early access 階段。他們擔心玩盜版的玩家不與開發者接觸，令雙方關係變得疏離。團隊又進一步擔心，怕玩家為了非法下載遊戲而進入不安全的網站⋯⋯這種想法不會太卑微嗎？

不能伏妖，唯有成魔？

從現實的情況來考慮，這種對盜版社群的態度會否是一種無奈的妥協？或許開發者希望靠自己開放遊戲下載，讓某些盜版玩家回心轉意購買遊戲，至少可回收少部分收益。勢利一點地想，這種行為也可以是另類宣傳，以反其道而行博取曝光。但長此下去，如果每款遊戲都這樣做，不單沒有新聞價值，而且一旦養成玩家的惰性及劣根性，只怕再難收回遊戲開發成本，最終所有人都是輸家。

面對匿名的侵權者，勢孤力弱的獨立開發者可以怎樣呢？希望這種投降的舉措不要成為普遍現象，灰市與海盜灣也不要成為獨立遊戲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