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人口大省｜從「偷井蓋」到文化之都　擺脫妖魔化現實問題待解

講到中國的「中心地帶」，如果從地理、歷史、文化角度，河南都當之無愧。而河南又以人口眾多著稱，河南人向省外流動量大，每年外出務工人數逾千萬，遍佈全國各地的各行各業，也因此長期被外界妖魔化、污名化，直到近年形象才有所改觀。然而，河南至今仍然要面對未臻解決的人口外流等現實問題。
《香港01》全新系列介紹中國地方特色，本期帶你了解河南的「變與不變」。

一個曾被歧視的省份

最近幾年，河南在中國國內的形象慢慢好轉。但在此之前，河南曾經歷過一段被嚴重妖魔化、污名化的時期。

自上世紀90年代起，伴隨着外出務工者眾，河南人在北京等地參與偷呃拐騙、結黨營私的黑惡事件頻出。

加上省內屢發生震驚全國的負面事件，例如當地彼時主導的「血漿經濟」造成大規模愛滋病毒感染等，令河南臭名遠揚。

那時候的流行語是：「沒有河南人，就沒有防盜門」。「偷井蓋的」、「賣血的」、「收破爛的」……於往後二十多年間，這些稱呼成為縈繞在異鄉河南人耳邊的噩夢。一些公司甚至明確把「不收河南人」寫進了招聘簡章。

不過近年來，河南在文化上愈來愈受到關注，無論是歷史名勝景區的旅遊產業化，還是河南電視台推出的《唐宮夜宴》等多檔傳統文化風格表演，都令全國民眾眼前一亮。

以至洛陽、安陽、開封和駐馬店等地的被喚為「文化之都」，都在在提升河南的形象，也令河南人走出去時多了幾分自信。

拋卻這些從外部視角的形象轉變，河南人的生活究竟是怎樣的？

氣候宜人　物產豐饒

河南氣候宜人，屬暖溫帶-亞熱帶、濕潤-半濕潤季風氣候。一般特點是冬季寒冷雨雪少，春季乾旱風沙多，夏季炎熱雨豐沛，秋季晴和日照足。全省年平均氣溫一般在12至16攝氏度之間。

河南的氣候也適合多種作物生長，是中國十三個粮食主產省區之一。2020年，河南省糧食生產再獲豐收，總產、單產均創歷史新高，糧食總產682.58億公斤，佔全國糧食產量的10.19%，對全國糧食增產貢獻率達23.07%。

河南這一中國第一人口大省不僅解決了本省人的吃飯問題，而且每年要外調大約100億公斤糧食支援外省。河南油料產量佔全國的1/7，牛肉產量佔全國的1/7，棉花產量佔全國的1/6，小麥、粟米、煙葉、豆類、芝麻等農產品和肉類、禽蛋、奶類等畜產品產量也都居全國前列。

產自河南信陽的「信陽毛尖」，更名列「中國十大名茶」之一。信陽毛尖外形細、圓、光、直、峰苗挺秀，色澤翠綠光潤、白毫顯露；內質湯色嫩綠明亮，香氣鮮濃持久、有熟板栗香，滋味鮮濃、爽口、回甘生津，葉底嫩綠明亮、勻整。泡出的湯色帶有明亮的嫩黃綠、茶香高而清爽、茶味較鮮溶、醇香中帶有點甘甜。

歷代都城　古蹟遍地

河南坐擁八大古都中的四個——洛陽、安陽、開封和鄭州，留下了許多珍貴的古蹟。例如位於河南安陽市的殷墟，是中國商代晚期的都城，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有文獻可考、並為甲骨文和考古發掘所證實的古代都城遺址，距今已有3300年的歷史。開鑿於北魏孝文帝遷都洛陽之際的龍門石窟，是北魏、唐代皇家貴族發願造像集中的地方，具有濃厚的國家宗教色彩。

位於河南省鄭州市新鄭市軒轅路的黃帝故里，為漢籍史書中記載有熊氏的族居地，故有「熊國之墟」稱謂，是中國國家AAAA級旅遊景區、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黃帝故里拜祖大典」的遺產地。

近年來，隨着旅遊產業化的不斷深入，河南的古蹟景點愈來愈受到全國旅客的歡迎。濃厚的文化底蘊，也改變了人們對河南的認知。

人口流失問題仍難解

然而無可否認是，時至今日，河南仍面臨突出的現實問題。猶如中國人口在世界的領先地位，河南曾是中國第一人口大省，這曾經被視作河南「負擔」。因為人口眾多，河南的高考分數線一直居高不下，近年河南的高考生僅有1成多能夠入列「一本線」，能入讀本科院校的也只有27%，投考壓力較全國其他地方為甚。

如今全國人口老齡化、新生兒減少，人口從「負擔」一躍變成「資產」，但對於河南來說，這一優勢卻幾乎要從指間溜走——在今年發布的全國人口普查中，河南排行第三名，不及廣東和山東。

事實上，為國家生育做出過巨大貢獻的河南省，人口外移的現象愈演愈烈。河南每年有逾千萬人出省務工，人口流入卻屈指可數，2020年人口淨流出高達1482萬人。

人口眾多的河南省，為何留不住人力？一方面，河南本省的教育環境、工作機會和收入都與國內一二線城市有明顯落差；河南也是中國高等教育的窪地，本省僅有一間被評為「211工程」院校的鄭州大學，因此，考生們多會尋求透過高考離開這個哺育了他們的省份，改變自己的人生，也為下一代的升學鋪路。

另一方面，若是在其他省份，一些年輕人尚能戲謔「躺平」，夢想在家鄉自得其樂，但河南的人口擠迫，在當地生活的資源競爭也相對其他發展中省份激烈；且與一些沿海或多山的省份相比，河南省地處平原，自然景觀和城市風貌的多元性亦欠奉。因此，河南的年輕人要外出闖天地不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