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原來要這樣看》|看古典作品 是個流動、互換角色的過程
【編按】在藝術館看古典繪畫時,你會習慣想像作品成畫的時代背景、畫家的身世等事情嗎?你會焦慮要否讀完全部展覽資料與作品說明嗎?我們又可否換個角度,直視在此時此地的畫,向當下的我們訴說著什麼呢?
本文摘自《藝術,原來要這樣看!:10個口訣,秒懂藝術大師內心戲》「作品是進入另一個時代的窗口」一節。
你可以和一幅古典名畫獨處,全心浸潤其中,但令人沮喪的是,這樣的想法往往並不可行,因為作品旁邊可能圍了一群人,或是在一些有參觀時間限制、需購票進場的賣座展覽中,你可能被擁擠的人潮粗魯地推著走,短短30秒只看到人頭,或和沉迷自拍的遊客擦身而過。這又是現代藝術欣賞的一部分(真是不幸),你需要有特出的心智狀態,才能超脫喧囂和推擠,讓自己好好看清楚。
準備好探索、融入作品,不是站在畫作前面原地不動就可以辦得到,因為有些大型油畫需要來來回回走動地看,有些小型作品則需要貼近觀察。欣賞藝術有點像是在跳舞,也許會試探性地靠近些,也許是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時而窺視,時而眉來眼去——這些都是在建立關係或融合之前可能會發生的。有時候是一見鍾情,有時候觀看者需要一段時間以後,才能體會發生在主客體無聲交會背後的美好與意義。這種交流或參與就是如此,相對位置是流動的,角色是可互換的,作品始能反映出我們的想法,甚至生活本身。
文章上篇——《藝術,原來要這樣看》|撇開「時期」等術語 如孩童般注視藝術
從寬廣的觀點來看所有的圖畫是很好的——包括作品在哪裡以何種形式懸掛之類的脈絡,從比鄰的環境、建築的細節,到收藏作品的建築物(可能是在美術館裡的一個展間、教堂的中殿、皇宮、世襲地主的故居等)。你見到作品的地點,或許就是它最初發源地,也可能是出於保存目的而移置到該處。這種對作品根本發源地的感受,可以賦予它力量與共鳴,但實際上該作品的脈絡與所有人可能已經轉變過很多次了。因此,展覽的主題、比鄰並列的作品,可以輕易粉飾、模糊或詮釋你眼前的作品。
本書不是要帶你穿越時空去想像觀看者最初是如何畫出這幅畫,而是要鼓勵讀者用現代人的能力和現代人的參照資料「再看一次」(look again)。我們應該要把這個作品當成是進入另一個時代的窗口——這個歷經數十年、數個世紀,甚至千年的外在紛擾與思想變遷而存留下來的東西,它同樣也出現在此時此地。它向我們訴說著什麼?用什麼語言?儘管年代已遠,和我們的生活可能有著怎麼樣的關係?可以吸引生活在21世紀的我們嗎?
我第一本書是關於當代藝術,但卻有些出乎意料地以林布蘭(Rembrandt van Rijn,1606-1669)的自畫像為結尾,所以,我想以同樣的作家作為這本書的開始。《以斯帖的盛宴》(Ahasuerus and Haman at the Feast of Esther,1660)有林布蘭晚期典型的風格,以層層如寶石鑲嵌般的顏料斑點和深色畫布組成。儘管這幅畫是從聖經故事《以斯帖記》中取材,描繪以斯帖的丈夫(可能是波斯國王薛西一世),以及他發現她的猶太信仰時的震怒,這些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掩蓋,因為這幅畫本身似乎就是時間流逝下的產物。它顯然因保存不佳而有破損,隔著一層玻璃,雖然幾乎看不出來表面的破損,但也為那張桌子四周憑添一種陰鬱的戲劇感,國王凝視著空間,我們則透過龜裂的油畫回望他。雖然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產物,但林布蘭大膽的處理方式,讓這幅三百五十年前的畫深具現代感。
把這幅畫用現在式的時態來談,並不是要簡化它,也不是要讓古典名畫迎合流行,與其把這些保存在琥珀防滲塗層下的畫作視為過去的作品,我們可以和他們辯論、爭執——去懷疑、詮釋、評價或質問它們。即使是藝術上的巨擘,也沒有什麼不能評論的,一切都是開放的、可接近的,最終也將是可以理解的。
《藝術,原來要這樣看!:10個口訣,秒懂藝術大師內心戲》(Look Again: How to Experience the Old Masters)
作者|奧森.沃德(Ossian Ward)
譯者|田立心
出版社|典藏藝術家庭
出版日期|2021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