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島音樂節・一】雞蛋蒸肉餅：台下陌生觀眾聽到翩翩起舞甚可貴

獨立樂隊雞蛋蒸肉餅（GDJYB）今年獲西九文化區管理局引薦，首度於冰島電波音樂節（Iceland Airwaves Music Festival）登台演出，除了正式場地外，雞餅在當地還有兩場小型Off Venue音樂會，行程忙碌。樂隊剛起步時，成員已視冰島為夢想舞台；如今得以圓夢，有何感受？01文化記者由香港走到冰島，見證雞餅在北歐的第一次。
攝影：黎家浩

提起女子樂隊雞蛋蒸肉餅（GDJYB，下稱「雞餅」），有留意開獨立音樂的樂迷或許即時記得其首本名曲《榴槤乜乜乜》，講2014年雨傘革命期間香港社會對立的撕裂局面，加上搶耳易記旋律，實在有點「洗腦」。其實樂隊成立於2012年，現時成員為主音Soft、結他手Soni、低音結他手Wing及鼓手Heihei。

音樂上雞餅根基是有一定技術要求的數學搖滾（Math Rock），結構多變，編曲豐富，既有氣氛音牆，亦有粒粒音清脆利落通透的段落，中英並用的歌詞指向香港大小民生事宜、社會平權議題，貼地題材加上唱法一如民謠，因此獲得Math Folk的評價，冰島電波音樂節音樂總監Grímur Atlason透過西九安排的Showcase看過雞餅演出，認為四女以「Honglish」演繹的音樂甚有文化特色，值得引入冰島。雞餅新作如《Backspace》情感內斂，意思更抽象，彷彿添加了北歐音樂常有的「空靈」感。

「好多年前我們剛成團時，曾有人說過我們的歌好有『冰霜味道』，」鼓手Heihei以如此特別的一句，開始解答雞蛋蒸肉餅一直想去冰島的原因，「我們想了片刻，覺得對方應該是說冰島吧！」她們研究一下冰島的音樂，發現其另類風格同質感，果然跟自己寫的歌有點相似，便定下這遙遠的目標。

「我估計冰島人會鍾意我們的音樂吧。」Heihei如此作結，主音Soft順便補充指冰島地方大、人口少，幾十年來卻孕育出無數著名音樂人，因此很想前往見識、考察一番。「冰島音樂好有Style，反觀香港點解出唔到？」Soft的回應，或多或少反映出樂隊視遠赴冰島這目標，有住朝聖般的意義。

雞餅不乏海外表演經驗，曾在台北、韓國、新加坡、澳洲等地演出，首度前往歐洲，是最「山長水遠」的一次。同當地音樂人交流固然獲益良多，但Soft始終最希望藉海外巡迴的難逢機會，傳播到香港獨立音樂至最遙遠國度：「靠互聯網幫助都好難傳到咁遠，今次好希望有化學作用。」

除了食龍蝦、行冰川、看冰洞和飛機殘骸以及參觀著名的陰莖博物館等精彩節目外，四女亦很期待以觀眾身份參加冰島電波音樂節。幸好她們除了11月2日在Hard Rock Cafe的官方場地正式演唱外，接下來兩日都有Off Venue演出，接觸更多冰島人，Heihei說：「走多幾間Venue、餐廳同Bar Cafe來感受當地人聽音樂的習慣。」Soft想看冰島樂隊Of Monsters and Men，無奈他們於上屆Airwaves演出過，今年注定緣慳一面：「所以無話特別想睇邊隊，冰島個個音樂人或單位都好有特色，希望睇到幾多得幾多吧。」

中午在Hard Rock Cafe採排，直到半夜12時20分左右上台，中間是漫長的等待。演出總算無驚無險完成，雞餅對於這場冰島處女Show之整體表現以及觀眾迴響，大至上覺得開心。事後Heihei坦言她全程都很緊張，不敢正面觀眾，只有閉眼享受音樂，專心認真打鼓，不敢造次：「因為這個屬世界級舞台。」

最搞笑的事莫過於有好奇進場、但覺得音樂好聽而留下的觀眾誤會在台上玩緊的雞餅是「四位亞洲小女孩」。 樂隊對此感到「得啖笑」，猜想這是因為四女長得個子嬌小，加上西人辦析亞洲人外貌年齡有困難所致。在音樂節見識到好多犀利樂手，Soft一樣緊張，驚失威：「這兩日求其行入一個Venue都聽到好勁、好Creative的音樂，同我地本身喺香港接觸同認識的音樂好唔同。」但身為歌手，她見到台下觀眾反應好甚至聽得翩翩起舞，便很快放下心頭大石。

雞餅上台前是荷蘭樂隊Jo Goes Hunting表演時段，對方精彩演出令四女嘆為觀止。「幾乎忘了一陣要上台，以為自己是個觀眾！」低音結他手Wing笑說，這幾日雷克雅未克變成了音樂之城，戶外戶內好歌無處不在，睇到如此勁Band更構成一股巨大推動力，令她要玩得開心玩得好：「感覺像大家在Free Jam，享受音樂；雖然緊張，但無壓力。」

結他手Soni直認看Jo Goes Hunting時還比自己上台更緊張，皆因對方台風魅力非凡，她也努力讓自己的肢體動作跟音樂融合，盡力在這非主場發揮得最好。Soft認為冰島的Livehouse好貼近觀眾，她分析說：「香港都有樂隊跟台下好Close的場地。但在這裡，你好像在一個亳不Formal的地方表演，整件事卻可以好Formal。」樂隊表示在香港，觀眾當中有不少熟口熟面的樂迷；在冰島，面對徹底陌生的觀眾，他們正面的反應更是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