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針紙案判辭解讀｜官指政府解說似像意圖玩弄文字　改寫舊日描述

政府早前宣布，由涉濫發「免針紙」的7名醫生所簽發2萬張豁免證明書無效，隨即遭到有「長洲覆核王」之稱的郭卓堅挑戰，法庭今(21日)更判郭勝訴。法官高浩文在判辭指，政府在新聞公布中指涉案免針紙將會「失效」和「被視為無效」，卻未能引述由何法例可依，其庭上解說更像是意圖玩弄文字，改寫舊日描述，法官認為，即使條例指局長在緊急情況下有廣泛的權力，但認為這不足以令局長有權作出廢除的決定。法官又提到有議員提質疑政府做法而受到批評，法官在判辭指出，一名負責任的議員，正是要監察政府的決定均有法可依，這行為不應被視為反政府。

申請人為郭卓堅，答辯人為醫務衞生局局長盧寵茂。郭要求法庭覆核盧指由該7名醫生所簽發的醫學豁免證明書（俗稱免針紙）無效的決定。

指政府為遷就司法覆核而改寫陳述

法官高浩文在判辭指，政府部門首長的法定權力來自法例，而非來自新聞稿。本案的爭議，在於局方在新聞稿的決定，是否來自其法定權力。

他指政府在本年9月27日的新聞公布中， 表示涉案免針紙將會「失效」和「被視為無效」，但未有提及引用什麼法例。代表政府的律師昨在聆訊時解釋，稿上所指的「失效」和「被視為無效」的意思是指「不接受」，又指該公布只是用以通知公眾，政府打算不承認相關免針紙。惟法官認為，這說法是企圖玩「文字遊戲」，改寫以往的陳述。以遷就是次司法覆核，歪曲說法，認為局長當時已作出決定，並非僅僅有這樣的「傾向」。

我很遺憾地說，(政府)在這(解釋新聞稿)說法上似乎是在意圖玩弄文字及改寫舊日的描述，我接受局長在作決定前未有作指細的法律審查，但我面前的證據卻似是為了特定的法律爭議，而作出「傾斜」的說法。 I regret to say that these points seem to me to be an attempt to play with words and to rewrite the historical narrative. Whilst I have accepted that the Secretary has not sought to avoid judicial scrutiny of the relevant decisions, the presentation of evidence seems to me to be‘slanted’ for a particular line of intended legal argument.

政府的律師陳詞時又指，以整體環境分析，再考慮涉及免針紙的相關條文。惟法官並不同意該分析方法，並指本案主要爭議的《預防及控制疾病(疫苗通行證)規例》(第599L章) 中的第5條(2)和第17條，讓醫生可經診斷後，決定他人是否適合打疫苗。同時，當免針紙出現爭議時，規例中未有法例處理。

有廣泛權力不代表有權可廢除免針紙

對於政府聲稱條例授予政府廣泛權力，去應對公共衛生的緊急情況，又指這指示是行政措施，法官質疑，此舉是否等於政府可以做出是次廢除免針紙的決定，認為政府始終無法說服法庭，亦無法解釋政府根據甚麼權力作此指示。

法官又指，本案的爭議點並非只在局長是有權作這樣的指示，而是他在是否有透過這指示而作出這決定，即直指該些疑有問題的免針紙無效。雖然政府的代表律師重申，政府無意在原有法例上開拓特權，法官同意這個說法，惟他認為局長廢除這批免針紙的決定，是造成豁免之外的豁免，條文沒有賦予局長廢除免針紙的權力，他亦不能稱以行政手段而達至這目的。

議員有責任就政府疑未依法提出質疑

此外，立法會議員江玉歡早前質疑政府的做法無法律依據，法官在判辭亦有為江「平反」，指出一名有法律資歷的立法會議員也曾提出質疑，但不幸地該議員其後受到批評。法官指，其質疑不應視為支持政府或反政府，是次爭議是合法和不合法的問題。負責任的議員正是應要求政府的決定，是有法可依。

不幸的是，有議員因提出質疑而受到批評，好似她是在攻擊政府。問題不在於這是選擇「親政府」或「反政府」，而是區分合法和不合法的事，負責任的議員希望能確保政府在行使其權力下，任何時候都在做合法的事。

It is unfortunate that the legislator subsequently faced criticism for raising the question, as though to do so were somehow an attack on the Government. The question does not identify a choice between being‘pro-Government’ or ‘anti-Government’; it identifies a distinction between what is lawful and what is unlawful.  Indeed, it might well be thought that responsible legislators should wish to ensure that the Government acts at all times in accordance with its lawful powers.

其中一名被捕醫生日發382免針紙

判辭亦透露，警方的調查發現，涉案7名醫生發出免針紙的數量異常地多，其中一名醫生曾於一天發出382張，假設該醫生每天工作8小時，平均每小時發出48張。

警方今年9月先後拘捕7名西醫，指他們涉嫌濫發醫學豁免證明書（俗稱免針紙），並於9月27日發新聞稿宣布該7名醫生所簽發合共2萬多張免針紙將不獲接納，並會在今年10月12日失效。郭卓堅於本月7日提司法覆核，挑戰政府的決定，法庭於本月11日，即失效日前一天批出臨時禁制令。高院法官今(21日)裁定郭的申請勝訴，並判郭可獲訟費。

案件編號：HCAL 1054/2022

▼9月20日　油麻地西醫開2000張「免針紙」被捕▼

▼9月22日　警方先後拘捕三名涉嫌濫發「免針紙」醫生▼

▼兩名西醫已先後被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