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御用蛇王捉蛇二千條 豐收一年袋廿萬 憶古法解飯鏟頭毒吻

撰文:鄧栢良 黃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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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在冬眠前常四處覓食,捉蛇專家是時候大顯身手了。有警察「御用」蛇王之稱的蛇王龐,過去20年捉蛇逾2000條,最高峰時年收入逾20萬。與蛇交纏半世紀,他曾生擒百歲巨蟒,年少氣盛,在街頭賣藝把玩飯鏟頭時,冷不防毒蛇頭搖尾擺,閃電間鑽進他的喇叭褲管裡,狠狠的咬了一口⋯⋯怕得急忙向前輩求救,以古法解蛇毒保命。不過,這位連行山也帶定棍棒、布袋隨時「與蛇共舞」的蛇王指,隨著天氣暖化及潮濕氣候影響,蛇出沒山下覓食機會減少,今年出勤次數亦比往年少。

蛇王龐捉蛇、賣蛇50載,早已與蛇結下不解緣。 (黃偉民攝)

八十年代女警求助從此「封王」

蛇出沒注意!過去一星期,警方有50次接獲發現蛇蹤的報案,而每當在東九龍區域發現蛇蹤,警方多數會召喚年屆60歲的蛇王劉鐵龐到場捉蛇。「其實人哋知道你有無料,見到你雞手鴨腳也不敢再找你」,他直言,多年來為警察、市民出勤捉蛇,稱得上是「東九龍蛇王」。

他由一位蛇店老闆,變成捉蛇專家,一切的機緣,源於八十年代一名女警的求助電話。「當時舖頭已經搬到觀塘,有次一個女仔打俾我,問我可否幫忙捉蛇,我叫她千萬不要害怕」。女子即時表明自己是警察,需找蛇王捉蛇,蛇王龐於是第一次奉召出動,捕到一條水律蛇。此後,龐就成為警方其中一位御用蛇王。

現時東九龍警察發現有蛇,幾乎都會找我去捉。
「蛇王龐」劉鐵龐
蛇王龐捉蛇多年,經驗豐富,不時接警察「柯打」去捉蛇。(黃偉民攝)

全盛期一年出動267次 一日捉8蛇

捉蛇多年,蛇王龐打出名堂。警察如接報發現蛇蹤,就會按慣例找他幫手,龐指不只一次聽過警察讚他「呢個蛇佬用得過,又快又準」。他指以往捉到的蛇,會私下收為已有,但後期有野生蛇類拯救計劃,所有蛇都需交回警方,運往嘉道理農場。捉蛇多年,他稱2014年「大豐收」,奉召出動267次,最高峰一日要捉8次蛇,按每次出勤可得800元車馬費,當年便收了政府20多萬元捉蛇費。「最初警察捉蛇費只得300元,後來350元、500元,最後才加到800元」,奉召捉蛇近20年,他估計已捕捉超過2000條蛇。

當年潮流興穿著喇叭褲,自己說到得意忘形, 竟不發覺蛇頭鑽進褲腳,就給牠咬了小腿一啖。
「蛇王龐」劉鐵龐
蛇王龐訪問期間舞弄毒蛇,一展身手。 (黃偉民攝)
店內貼滿他捉蛇的報道。(黃偉民攝)

飯鏟頭鑽喇叭褲 刀刮傷口120次古法治療

蛇王龐曾與不少重量級蛇王角力搏鬥,最難忘是將80歲、90歲,甚至100歲蛇王擒下。談及他以往「威水史」時,他總是手口不停、眉飛色舞。

不過,蛇王還是老實的說:「熟手的技工,都有大意失手之時,更何況是與毒蛇搏鬥,尤其初出茅廬之時,更容易出錯」。自爆「醜聞」,他憶述,80年代,他仍在北角街邊擺檔賣蛇的時候,頗有江湖賣藝的感覺,閒時會「露兩手」玩蛇絕技吸引客人。年少氣盛,他當時一手捉住一條飯鏟頭尾部,一邊表演,嘴巴忘形地推銷食蛇的功效。

「當年潮流興穿着喇叭褲,自己說到得意忘形, 竟不發覺蛇頭鑽進褲腳,就給牠咬了小腿一啖」。他知情況不妙,立即收檔。「那時還只是乘巴士去找前輩救命」,前輩見狀吩咐他以冷水一直沖洗傷口,一手用刀背在小腿傷口不停刮,「前輩說一定要刮足120下才無事,一下都不能少」,蛇王龐直言古法有時有用,不然自己現時也不能安坐店中做訪問。

蛇王龐指年青時有次失手,遭毒蛇咬了小腿一口,登時要找前輩求助。(黃偉民攝)

誤判青竹蛇險中招

他的工作講求冷靜沉著,因為捉蛇絕對「無take two」,「一失手就給牠咬中,中了毒你打牠發洩都無用」。有次他奉召到茶果嶺一木屋捉蛇,發現有一條蛇攤在木屋屋頂,蛇王龐於是悄悄走近,「抬頭望上見到牠的肚翻白,以為是紅頸蛇,於是一手扣牠下來」,殊不知一扣下來赫見是一條劇毒青竹蛇,嚇得他冷汗直流。「一失手好危險㗎」。現時遇到毒蛇,他都盡可能以工具去鉗蛇頭,以防萬一。

捉蛇無數,原來是受到祖父薰陶,蛇王龐憶述,四、五歲時在東莞長大,跟隨祖父到處捉蛇,「那時一是跟其他小朋友一齊上山玩,一是跟爺爺去捉蛇,根本無心向學,捉蛇始終刺激一點」。祖父早年以捕蛇維生,他自幼見慣見熟各種毒蛇,所以畢生不怕蛇。在田間及山邊玩耍,遇見蛇蟲鼠蟻,覺得這些小動物有趣,萌起學習捕蛇的念頭。

 

蛇王龐店內養有多條毒蛇。(黃偉民攝)

幼時煙薰圍捕毒蛇

他憶述幼時曾與祖父以煙薰手法圍捕毒蛇,一見毒蛇鑽進洞穴內,就以薄泥將蛇穴的洞口堵塞,再用柴草豎立以作識別,然後點火將煙吹進洞內。當蛇受煙薰時,就會逃出洞口。他負責留意洞口的柴草,如有動靜就會呼叫祖父過來捉蛇。久而久之,他從爺爺身上學懂各種捉蛇的竅門。

劉鐵龐20多歲時偷渡來港,在香港無人脈,只有捉蛇秘技傍身,於是以捉蛇、賣蛇維持生計,「搵到啖飯食咁啦」。「最初時從蛇王善那邊入貨,再走到北角擺街邊檔,後來生意逐漸好,將舖頭搬到觀塘來」。

今年雨水多蛇會留山上覓食

蛇王龐隨傳隨到,是警察的好朋友,他指,因氣候轉變問題,今年蛇蹤比往年同期減少,有關箇中原因,蛇王龐想了想,憑經驗所得,是因天氣問題影響蛇的活動範圍。他稱:「氣候好影響捉蛇多少」。龐表示今年雨水量較多,郊野、山澗地方較為潮濕滋潤,適合於蛙類生存,「蛙類會爬晒上山活動」。由於蛙類長期留在山中,各種蛇類尋找獵物也相對容易,故不輕易冒險下山到市區覓食,於是連帶蛇王出勤機會亦減少了。相反,旱季時蛇在山上難以覓食,就不惜闖進民居找食物了。

行山也準備木棍布袋捉蛇

捉蛇早已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份,閒時與親朋戚友相約行山,他都不忘帶着布袋與木棍上山。他說每年5月初,蛇冬眠後蘇醒,便會紛紛破土而出,會爬到樹上或攤在山邊路上取暖及舒展一下,故此這個月份上山經常都會見到蛇。

他表示所有山頭很易發現蛇蹤,尤其是近水源的位置,而他經常到獅子山半山引水道附近,由於長期有水,故此不難發現蛇蹤。另外,他指西貢清水灣道孟公屋附近也可找到不少蛇種。不過,他提醒一般市民對蛇無基本認識,行山若遇到蛇,不論有毒與否,最緊要保持冷靜,千萬不要嘗試觸碰牠。

過去一周最後50宗蛇類發現

平日市民在媒體中只偶爾看到一兩篇蛇王捕蛇的報道,然而香港警方每日都接獲不少市民報稱發現蛇蹤的報告,蹤跡遍布港九新界,數量更超乎我們所想。《香港01》統計警方自9月25日至10月1日接獲市民報案紀錄,發現一星期至少有50宗發現蛇蹤個案,當有40宗集中於九龍及新界區,而蛇王龐的「勢力範圍」東九龍則有5宗。但以上紀綠其實僅是警方掌握的數字,蛇王龐表示,不少私人別墅的業主若發現有蛇闖入,未必警動警方,只私下通知蛇王前來捉蛇了事,故真實數字往往被低估。